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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桥到了（第1页）

“普利策奖获得者赫尔曼·沃克作品集（共9册）（..）”！

第三十章

桥到了

状况百出

十月十八日刚一开始，照例是清晨弹幕射击，德维尔苏尔四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再次响起。对于进入埃及的军队来说，让这类猛烈炮击停止下来应该是他们的首要任务，但显然现在运气不佳。一颗炮弹落到“庭院”的远处一端，随着爆炸砖石飞起，运河里发出巨大的泼溅声，要命的是，炮弹随后又击中了浮桥，浮筒从被击中的地方飞到岸上。工兵们蜂拥着爬上靠近埃及那一端的裂口处。堂吉诃德命令车辆暂停，“庭院”里再一次变得阻塞且烟雾弥漫，这时耶希勒又打来电话。

“嗯，结束了，约西，打了一场硬仗。八辆埃军坦克冒着烟就在我面前摆着呢。另外三辆坦克的敌军跳车逃进沙丘里去了。”

“我们的坦克怎样？”

“状况不好。我们受到的是袭击，因此是近距离作战。桥还完好无损，但这支小队遭受到的损伤太大，人员伤亡太多，不能再拖拉了。”

与耶希勒这样有经验的军官是无从争辩的。“你们在哪儿呢？”耶希勒告诉了他坐标。“Bseder，耶希勒。这里所有的坦克已经在‘中国农场’那边打了一天一夜了，你知道的。他们都筋疲力尽了。”

“如果你要桥就派十辆坦克来吧，约西。我们先让他们练习，然后重新上路。”

“一个小时之内他们会过去的。”

“如果这样的话，我在四点钟就可以到达岸边。”

在约西计划派遣一个有十辆坦克的坦克连到耶希勒那儿的时候，浮桥上的交通再次开始动起来。这期间“庭院”外面的交通阻塞变得更加糟糕，迫切要求补给的电话也愈发多了起来。阿里克亲自在无线电上要燃油，声音听起来兴奋亲切又有些狂乱，不过滚轴桥的事让他清醒了过来。“嗯，这些事经常发生的。这场战争现在担在了你的肩上，堂吉诃德。我很高兴你在那边负责。”

弹幕射击减弱下来，但一只渡运筏子上面的浮圈被弹片给划开了，正慢慢沉到淡蓝色的水面之下。当约西看着一众船员救援时，他发现浮桥上所有的车辆又停了下来，停在一辆小汽车后面，士兵们在那儿围着团团转。他疾步奔上桥，一位中尉告诉他，那辆破旧的黑色大众汽车在浮筒上面蹦跳着撕破了底盘，无法再前进了。约西吼道：“这种该死的小罐头盒在这桥上干什么？它应该乘筏子过去。”

“长官，我们跟那个司机说了，但他没理我们就开了上来，然后——”

“把它推下河去。”

“将军，将军，我是这辆车的司机。”一个大肚子灰白头发的人一边大声抗议一边站起来，“我是自愿提供这辆汽车的，这是我的车，而且——”

“没人偷它。打完仗再把它从运河里吊出来就成了。要么你就拿上你的所有权凭证去起诉国家去。”六名战士合力掀起那辆汽车，“啪嚓”一声巨响给推了下去。交通恢复了跑动，桥震动起来，水很快淹没了那辆被推下去的车，它渐渐沉没下去了，那司机手里拿着所有权凭证哀号，说车的四个轮胎和车内装饰都是新的，还说这个将军是个疯子。

中午时分，堂吉诃德给耶希勒打电话。耶希勒上校兴高采烈地说那十辆坦克已经到达了，现在正在连接拖链。“这些人不懂节拍，约西。他们大多数都七十二个小时没睡过觉了。不过他们都是有能力的孩子，优秀的小伙子，他们会完成的。”

但是一个小时后西蒙·西蒙打来电话，声音听起来很悲哀，说桥又断了，劳特曼正在修理。“长官，那些坦克兵实在是太累了。练习是练习得很好，当我在通信网络里问他们‘准备好了吗？’时，他们全都很快按口令应答了。于是我就说‘走’。可就在这么两秒钟的时间内，就有一个坦克车长睡过去了。他没拉，而其他人都拉了，就这样，桥断了。”

约西现在第一重点考虑的就是桥，他决定亲自去看看实际状况。他把“庭院”和交通管控移交给了自己的副手埃兹拉中校，这位中校来自赖阿南纳（Raanana），现在也已经是精疲力竭、过度劳累了，正通过狂吃方糖来强行支撑没日没夜的压力。他可以暂时离开这里，埃兹拉是很可靠的，非洲那边的消息也大致尚好，只是对于短缺的吼叫愈来愈多。而对此的解决办法就是桥，只有桥。

笑到最后

“天哪，耶希勒，发生什么事了？”

“他妈的！空袭来了，约西，就在西蒙刚给你打完电话那会儿。这就是发生的事。”

耶希勒躺在一副担架上，左腿上上着夹板，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上还印出斑斑的血迹。桥停在那里，四周有很多炸出的弹坑，还有几名士兵躺在沙地上，医护兵正在忙着抢救他们。午后的凉风开始吹起来。桥躺在沙地上，形成一个长长而缓和的V字形，断裂处几乎看不出来。几辆坦克正在拖拉桥身，工兵们则爬到桥上面，一边叫喊一边挥舞工具，一片噪杂叫嚷声。劳特曼中校站在断裂处的沙地上，一掷一掷地转他的溜溜球。耶希勒告诉堂吉诃德说，在桥断裂后没多久，三架低空掠过的埃军飞机又过来轰炸它。炸弹没炸中他，但是当他钻到一辆卡车下面找掩护时，弹片击中了他的左腿。一架救护直升机飞过来撤离伤员。幸运的是，没有人阵亡。

耶希勒呻吟着说：“我的错误就在于躲避埃军射手，最安全的地方恰恰就在桥上。”

“耶希勒，非洲那边有三个师在作战。这样的一支部队靠浮桥和渡船是满足不了供应的，再说浮桥和渡船也太脆弱。这座桥必须要在今晚到达运河。”

耶希勒哼哼着说：“我不再管它了。祝你好运吧。我不知道还有哪些地方不对头，但这家伙真的是活着的东西，而且还很凶残，它不想架到苏伊士运河上去。再给我打一针吗啡。”

当医护兵准备把耶希勒抬上直升机时，耶希勒朝约西·尼灿伸出一只手，把他拉近，喘息着说：“一定要让阿里克和晋升委员会的人说，你没忘吧？”

“我会让他说的，我保证。”

“约西，我不信教，但是我真的敬畏上帝。我可以手拿一本《托拉》起誓，我没有强奸过那个女人。那其实完全是她的幻想。她出名出得令人恶心。”他倒抽了一口气，呻吟道，“该死的，好疼啊。再见，约西。”

直升飞机离去时，劳特曼站到堂吉诃德身边，看着飞机飞起，说道：“一名优秀的军官，他本应该带我们去那儿的。长官，我不敢保证我能，但是我会尽力的，我会在黄昏前准备好出发。”

“我来带它到运河。”堂吉诃德说。

劳特曼盯住他，确信他不是在开玩笑后，高声说道：“没问题，长官！”

桥在修理，太阳逐渐西沉。四十名年轻的坦克兵坐在沙地上打着呵欠，身上的国防绿凌乱不堪，堂吉诃德站在他们面前，给他们布置简要任务。他手背在后面，眼睛眯起看向红色的夕照，说：“士兵们，唯一让这座桥停下来的信号，只能是我的一个字‘Atzor（停）’。明白了吗？”

士兵们低声嗡嗡议论了几句，疲倦地点点头。他原打算给他们讲几句激励的话，表明在接下来对战争至关重要的几个小时内，这座桥具有何等生死攸关的重要性，但是看着这些坦克兵，他把全部话浓缩为一句：“士兵们，对我们的胜利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让这座桥在午夜之前到达运河。我作为阿里克的副师长跟你们说这句话。Yallah（出发）。”他们跳起来奔向各自的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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