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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第2页）

正如覃炀所说，皇上失了脸面一定会找回来，事情发生了，总得揪个子丑寅卯。

眼下，想躲是不可能。

这一夜温婉蓉陪在英哥儿身边，听着孩子一声声呓语&ldo;娘亲，娘亲&rdo;，她满脸愁容暗暗叹气，常言多事之秋，眼下处境正应了这句话。

与此同时，同样不得安宁是兰僖嫔的寝殿，合欢苑。

实打实挨了十几板子，从后腰到臀部，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已经疼得无以复加，而小腹一阵阵绞痛无疑雪上加霜。

牡丹疼到最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钟御医想尽一切办法，孩子终究没保住。

小产的消息连夜传到仁寿宫，太后听着直摇头，嘴里骂&ldo;作孽&rdo;。

皇上在合欢苑坐到子时，直到钟御医说暂无大碍，才起驾回御书房。

这是前半夜的事，后半夜，宫人们忙活大半宿，见窝在榻上的兰僖嫔睡得沉稳，也都熬不住，找个安静的角落眯盹儿。

满月清辉。照亮合欢苑的屋顶和游廊，一个小太监模样的人轻手轻脚推开牡丹寝殿正门，朝里面探探头，又对外面值夜瞌睡连连的宫人小声道：&ldo;这儿我替你，你去睡两个时辰。&rdo;

值夜宫人正愁想睡睡不成，一听有人替自己，连声谢谢，忙不迭离开。

小太监放轻脚步走到塌边，气音叫了两声：&ldo;兰僖嫔，兰僖嫔。&rdo;

牡丹微微蹙眉。似有反应，却没说话。

小太监迟疑片刻，走出去，隔好一会，又进来一个人。

这次来者不是小太监，是个穿夜行衣的高大男人。

他行走无声，站在牡丹塌边许久，决定拉下面罩，嗓音低沉，唤声&ldo;牡丹&rdo;。

牡丹像心有灵犀，缓缓睁开眼，转动眸子，仅仅看一眼那双鞋，就辩出何人。

&ldo;覃……昱……&rdo;她气游若丝，努力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ldo;我在。&rdo;覃昱坐在塌边，握住微微抬起青葱般手指，沉默片刻，&ldo;你受苦了。&rdo;

寥寥几个字，莫名戳中牡丹心中最脆弱的地方，她爬向他，伏在手背上，无声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嘶哑嗓子只能发出嘤嘤气音，哭得身子不住颤抖。

哭到想说话，却说不出一句。

哭到最后，她丹蔻的指甲抠进覃昱的肉里。

覃昱微微皱眉，无声陪在身边，任她不停哭泣。

&ldo;我……对不起，你。&rdo;牡丹边哭边说，哪怕只能发出气音，仍要说，&ldo;我……对不起，英哥儿。&rdo;

&ldo;我……&rdo;

&ldo;整件事我也有错。&rdo;覃昱打断她。

而后轻叹一声：&ldo;如果我心狠一点，早杜绝一切。&rdo;

牡丹摇摇头，紧紧抓住他的手：&ldo;我知道你心不坏，你只是不说。&rdo;

覃昱眼底浮出一丝动容：&ldo;牡丹，我是个死人。&rdo;

&ldo;我，不在乎。&rdo;

&ldo;我什么都给不了你。&rdo;

&ldo;我也不在乎。&rdo;

&ldo;你不在乎。&rdo;覃昱伸手摸摸她的脸，感叹，&ldo;我在乎啊。&rdo;

然而在乎又如何？

谁都知道细作动情是大忌，尤其上下级关系。

覃昱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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