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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微动作落入了耶律步烟眼中,耶律步烟扯了扯嘴角,复了几分恭敬姿态,与肖衍一道前行入了殿内,商议着厚葬肖怀亦之事。
百里春晴不甘地跟在两人身后,却见耶律步烟双手背在身后,指尖指向了殿宇另一侧。
耶律步烟借故腹疼,很快从殿内出来,闪身走入殿旁小道,见百里春晴早在焦急地在此等候,便迎了上去。
还未待百里春晴开口,耶律步烟已抢先道:&ldo;别的事不用解释了,你与肖衍究竟如今是何关系我也并不关心……&rdo;
&ldo;那你……&rdo;
&ldo;百里春晴,你去看看谢檀吧,再不去,恐怕真的再也见不到了,&rdo;耶律步烟眼圈红了,&ldo;他还在等你。&rdo;
&ldo;他……他还活着,是吗?&rdo;百里春晴泪如雨下。
&ldo;是,还活着,在摩诃镇,你们曾经想要一道生活的那里,&rdo;耶律步烟急急道,也红了眼,&ldo;只是他当年受重伤离开汴梁,而肖衍下了旨,南平没有人敢医治他,病邪伤及肌理,如今身子更是每况日下……&rdo;
&ldo;肖衍他竟然……&rdo;百里春晴万万没料到那时肖衍答应自己不害谢檀性命,却原来颁了如此一道旨意,杀人不用刀,也不见血,却是让那伤病折磨了谢檀那么多年。
正是说话间,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传了来,抬眼看见谢向晚正从不远处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百里春晴的腿,嚷道:&ldo;娘亲今日没来看我,原来是有事与别人在此偷会?&rdo;
&ldo;这是……&rdo;耶律步烟讶异一瞬。眼前的孩童机敏可爱,却也不知究竟姓甚名谁。
百里春晴抚过谢向晚的头发,忽而表情沉重起来,急急抓住了耶律步烟的手:&ldo;步烟,帮我带向晚离开,带他到大辽去,让他远离南平。肖衍如今已经起了杀他的心,我失去了谢檀和千一,如今我不能再失去向晚了……&rdo;
&ldo;这是谢檀的孩子……谢向晚吗?&rdo;耶律步烟看着眼前这个垂髫之年的孩童,细看一下,果然眼角眉梢间全都是谢檀的影子,一时恍然,鼻酸起来,蹲下身子,朝谢向晚伸出手,&ldo;跟我走,好吗?&rdo;
这句话,原来曾是想对谢檀说,不想阴差阳错间,只能对他的孩子如此说。
而这个与谢檀相貌已是□□成相似的孩子微微撅起嘴,眼泪汪汪地抬头看向了百里春晴:&ldo;娘,你不要向晚了吗?&rdo;
&ldo;向晚乖,你听话,娘一定会来找你的,&rdo;百里春晴也蹲下身子,抱住谢向晚,眼泪不停洒落,&ldo;今后你要听话,听……&rdo;百里春晴泪眼朦胧地抬头看着耶律步烟,&ldo;步烟,向晚便认你作干娘吧?&rdo;
耶律步烟点点头:&ldo;好。&rdo;
百里春晴抚摸着谢向晚的发,一字一言犹在心头滴血:&ldo;向晚,听你干娘的话,她会好好照顾你的,你要……好好长大……&rdo;
耶律步烟脱下肖怀亦手腕上的一只羊脂白玉手镯,郑重地交到了肖衍手里。
肖衍不解地看着肖怀亦,耶律步烟便解释道:&ldo;这是你们南平的东西,也是我娘当年唯一从宫中带走的……&rdo;
&ldo;所以,是先帝送长公主的吗?&rdo;肖衍感到手中沉甸甸的。
耶律步烟抿嘴笑了笑,却也不言,片刻后才抬眼望着天边一丝孤云,喃喃道:&ldo;每样东西,都有它的归途吧……&rdo;
又再遥看着百里春晴站在不远之处,目光流转而有光明亮,便回首对肖衍道:&ldo;皇上不打算让她去她应去的归途,就如此让她留在你身边一辈子吗?&rdo;
肖衍手中握紧了那枚羊脂白玉手镯,另一手还是紧紧掐着那把梳子。
&ldo;她不快乐,&rdo;耶律步烟轻声道,低头看着肖衍手中的那把梳子,&ldo;有些东西也该舍弃了。&rdo;
☆、第一百一十九章征战
南平按中原礼节规制,替肖怀亦重置了合乎身份的陵寝和棺椁,原本从大辽一路送来的棺椁则需重运回大辽,以为衣冠冢。
&ldo;向晚,你害怕吗?&rdo;耶律步烟问道。
谢向晚躺在肖怀亦的棺椁中,摇了摇头。
耶律步烟苦笑一声,俯身摸了摸谢向晚的头发:&ldo;你与你爹很像……他也是,什么都不怕……&rdo;
&ldo;干娘,我还能见到我爹和我娘吗?我若离开了,我娘她留在汴京,皇上会不会……&rdo;谢向晚拽紧了衣角,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抬头问道。
&ldo;你爹就在离辽不远的一个小镇,我带你去见他,至于你娘……&rdo;耶律步烟沉默了下来,也不知该如何去揣测以后。
只要肖衍在位一日,恐怕是绝不会让百里春晴离开他身边的。
他执念太深重,对谢檀又是恨之入骨,就算是守着一世爱而无果的苦楚,恐怕也会死守下去,直至能死后同穴。
抿紧了口中苦涩,耶律步烟揉了揉酸疼的鼻子,才开口道:&ldo;向晚,你娘一定会来找你的,你们一家人一定会团聚的。&rdo;
棺椁木盖缓缓闭合,耶律步烟静静凝着谢向晚一脸倔强的小脸隐没在黑暗中,才轻轻拭去了眼角忽而浸出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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