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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怀阳子也来报到（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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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略值班进入后半段，从明季进入了暗季，相当于大夏国的夏至之后，这段时间也是盐泽天气最为湿热的季节。这时候草原上的牧草疯狂生长，遍地都能找到野菜和蘑菇，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各种草药。这段时间也是魔族入侵概率最大的时节，赵开阳几乎是寸步也不能离开军队，一旦部下们找不到他，军队里就会人心惶惶。而军队一旦人心惶惶，整个盐泽的所有军民，包括野外放牧的牧民都会人心惶惶，不敢去远处放牧或采集，因此赵开阳只能牢牢地一屁股坐在羚羊城。

魔环星房屋的建设速度相当快，人力和材料都轻松易得，干活又绝不惜力，那些建筑工人只要有活干有饭吃，完全不在乎每天工作二十五个小时（这里一昼夜31.4小时），更加不在乎是白天还是黑夜。

羚羊城的一部分大楼已经落成，正在装修。没等大楼全部装修完，赵开阳已经入住其中一座，这里显然将成为赵开阳的临时居所。

房子没有装修完，怀阳子也来到了盐泽向赵开阳报到。他并没有转移到赵开阳麾下，封地也没有移动，只是听从了外孙女岑歌的建议准备在遇到赵开阳打野的时候予以配合，当然战果也可以分一杯羹。领主的地位越高，所受到的联盟约束越少，享有的特权越多，特别是他们这种内地中阶领主，反正不在前线，只要能完成联盟交代的任务，无论去哪里打野都行。

怀阳子同样不擅长打仗，仅有很小的精神力场，半径不超过四五百米，不过他却非常善于理财。他见盐泽这里物产丰饶，特产极多，经常啧啧称奇。

“盐泽侯大人，您知道吗？如果把你这里剩余的物资拿到成京或者怀阳城去卖，能赚很多粮呢。”有一次怀阳子在陪赵开阳逛街的时候说。赵开阳作为大夏国人，有喜欢轻车简从到处逛街的爱好。

“你是指什么？”赵开阳问道。

“比如你这里的蘑菇又大又鲜嫩，你这里有很多的上等皮毛和腌肉，你这里还有异域来的商人带来异域的产品，如果卖到成京去，肯定很受欢迎。”

“那很好啊，你可以做这个生意。”赵开阳道。

“我？我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

“我的级别不够。”

“做生意要什么级别不级别？”赵开阳转不过这个弯来。

“看来大人有所不知啊。”怀阳子说。

“愿闻其详。”

“要在联盟做生意，譬如说这些鲜美的大蘑菇，你的先打通很多关节，列入联盟的物资调配计划，然后联盟执委会就会给你生产和流通的指标。通常要打通这些关节要看级别，您这样的受到联盟上上下下特别关注和照顾的侯爵可以在三天内办好，我这样的大约需要两个月，最低级的领主需要半年，等到我办好这些指标，这些证照，这些蘑菇早就烂光了。”

“那你可以提前三个月去办嘛。”赵开阳道，“明年蘑菇季节之前你提前三个月办好这些事。也可以大赚一笔。”

“也不行的，因为这些蘑菇运到成京之后，如果没有特别的关系，配送的过程一样很慢，如果你去办，可能四五天就送到市场上，我去就得二十天了，蘑菇的质量也很差了。”蘑菇是活物，放进空间装备取出来就坏了。

看起来怀阳子是经常办这种事的人，他连流程里的某个环节具体要用多少天，要找谁都很清楚。

“就是说还非得以我的名义去办吗？”

“没错。最好您亲自去办，那他们连夜都会办好。我去的话，他们就会推三阻四拖拖拉拉。如果是水杉君这样的小领主去办，他们就会吃拿卡要了。”

“那如果是普通的战士去办呢？”

“那是联盟禁止的，大人。只有领主才有权组织生产和流通，并且还要经过联盟执委会经济委员会的批准。”

“‘他们’都是指什么人呢？”

“当然是有关部门了。”怀阳子道。

好吧，原来是有关部门。曾几何时大夏国也有过非常著名的“有关部门”，没事就会推诿扯皮吃拿卡要，有的时候还会坑蒙拐骗，办一个普普通通的证照需要花费好几个月，找几十个私人关系，准备几十几百种材料证明。可是现在的大夏国已经完全脱胎换骨，就拿赵开阳所在的大夏国江南省来说，现在讲究的是行政服务“一次也不用跑”或者“最多跑一次”，行政服务效率何止提高了一千倍，办事人员也绝不会盛气凌人，所以经济才能蓬勃发展。

联盟是绝对的唯上不唯下的生产关系，奉行严格的官本位制度，只为权势者服务。联盟的制度该严肃的地方不严肃，比如法制，权势者随随便便就可以大手一挥想杀谁杀谁，想严惩谁就严惩谁，想保谁就保谁。不该严肃的地方非常严肃，连牧民们随便在街上摆摊卖蘑菇也会遭受各种围追堵截。要不是赵开阳主政盐泽刻意放松了经济制约，那么盐泽将近十分之一的宝贵战士资源都要用来跟小摊贩斗智斗勇。赵开阳皮肤上哪里如果长了个小脓包，他自己都还没发现，就已经有人招来了一大堆名医替他会诊，一个普通牧民的孩子即使得了很重的病，需要两三滴生命药剂也往往不可得，只能活活痛死——因为所有的药剂（跟其他公共资源一样）都是按照制度严格按级别分配的，底层社会虽然名义上也是享受免费医药，实质上等于没有。

他最近才得知，原来在制度上，“屋里人”也就是侍女其实也并不是他所理解的“侍妾”，侍女在制度上只是服务于领主的工作人员而非情人。但显然几乎所有的领主，当然也包括所有侍女（严格来说叫做贴身女仆）或贴身男仆，都觉得在领主需要时陪领主睡觉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就连他自己初来乍到的，也是先了解到这些潜规则，然后才知道明规则。所幸他并没有侵犯自^由意志，从来没有强迫和欺骗，反倒如韩金美所说的那样，是他被侍女们引诱和霸占。

总的来说，盛州的明规则是绝对伟光正的，但社会的实际情况是非常黑暗痛苦的。如果说一个社会存在普遍的剥削压迫的情况，这通常并不是由于某个人的主观意愿（除非是遭遇到了个别的违法犯罪），而是由于存在不平等的生产关系（作者说：这是卡尔.马科斯的观点）。而剥削压迫的程度则取决于生产关系不平等的程度，生产关系越不平等，人们越没有选择权自主权，越是被禁锢，就会有越严重的剥削压迫。这种生产关系的不平等有可能是通过人身控制（奴隶制），土地控制（封建制），资本控制（资本主义）。但也有可能是通过公权力排斥社会竞争，霸占公共资源，剥夺普通人自主生产、经营和迁徙的方式来形成。

领主们获得了过多的人、财、物的调配和控制权，以至于普通人的生产生活完全被控制，人本身成了领主们手中的资源。这的确有利于面对极端的军事困境或自然灾害，他（她）一声令下就可以让全社会各种要素动员起来，有的时候也确实利国利民。可是却完全不利于生产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就连像卖蘑菇这样的事情都需要上层领主过问和协调，他就算精力旺盛，能忙得过来吗？普通人完全有能力组织蘑菇的生产、调配和销售，但他们却没有这个自主权。

但是你让领主们放弃已经到手的各种特权特^供？得了吧，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利益的阶级（卡尔马科斯的原话）。作为一个当代权贵和既得利益者，让赵开阳放弃身边的众多美女，众多资源，放弃各种特权，把给他及时免费会诊的名医们推开去服务乡下农民，赵开阳倒还没有高尚到这个地步。作为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赵开阳只会本能地在博弈中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就像绝大多数其他领主不顾民众死活坚持为了自己的利益虚报粮食产量一样。

看来联盟的生意是不好做了，赵开阳只能想办法怎么与域外做生意。但金河毕竟还不方便暴露在公众眼前，除了他绝对信任的亲信都不知道金河传送阵和湖心岛传送阵的存在，所以这事还得慢慢来。而且关键的是，金河附近的北方冰雪大地固然自^由自在，没有制度管束，却也没有多少人口，生产和消费能力有限。

“听说外面还有别的比较大的人类世界，应该去拓展一下看看。”赵开阳心想。作为一个著名的国际商贸中心城市的市民，赵开阳骨子里似乎也有经商的基因。虽然他本人从未经商，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他在家乡的绝大多数亲戚朋友可都是生意人。

既然怀阳子善于理财经商，赵开阳也给他一点执事，平日里负责一部分组织和协调物资的调配工作，战时跟他一起外出打野。

不久香湖君果然被发配到了盐泽，被送来的时候已经被迫服下了消魔药剂，被作为盐工发配到一个新建的盐场叫做苦岸镇的地方。她自己是受到了赵开阳派人上下打点的各种照顾，没有受什么苦，不过她的家人朋友就星散各地，没有全部跟着她到盐泽来，难免要受到各种凌辱践踏了。赵开阳再怎么照顾香湖君，也不可能惠及她的所有家人亲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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