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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暗自窃喜（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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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微风徐徐，吹拂着马车的布帘。碗贞坐在马车内，垂眼看着时而飞起的布帘，姐姐那关过了，接下来最难过关的就是额娘了。

香晚与西烟也担心这个问题，见碗贞一直在出神，明白她一定是在担忧回府的事。

良久香晚低声道：“小姐，夫人昨日让人准备的炮仗，今日是放不成了。待会小姐进府，一定会被夫人斥责的。小姐有没有想好该如何对夫人解释这件事呢？”

这话让碗贞脑中再次出现富察氏唠叨的画面，她侧头看向香晚，叹道：“该来的总会来的，额娘要打要骂，我乖乖听着便是。”笑了笑，又道：“我已经落选，为了将来，这点责骂算得了什么。”

西烟掀起窗帘看了一眼，又看向碗贞，蹙眉道：“小姐，到府门口了。”

碗贞悄悄在心中呼了一口气，等马车停稳之后，缓缓起身走下去。府门口除了守门的小厮，没有一个家人等在门口。她有些庆幸，缓慢走了进去。

院中静悄悄的，厅中也没有长辈。她暗自窃喜，经过穿堂，径直往后院。却见照祥靠在柱后，不禁冲他笑了笑，走近几步，挑眉看着他，低声问：“额娘呢？”

她话音未落，就见照祥指着她身后，继而低声道：“妹妹，额娘已经等候你多时了。为兄一直等在这里，就是想提前告诉你，你落选，额娘很失望，很有可能会骂你。”

碗贞抿着嘴，无奈的笑了笑，却不敢转身看向富察氏。

富察氏站在碗贞身后，等照祥说完之后，她道：“蓉儿，为何不敢转身看我。见到额娘，应该立即请安，这是作为女儿，应该守的最基本规矩。”她的语气中有些冷漠，显然对于碗贞落选，她很不高兴。

碗贞蹙眉看了照祥一眼，继而缓缓转身看向富察氏，福了福身道：“额娘，女儿方才正与哥哥说话，没有看到额娘过来。”顿了一下，关于落选，还是要说的。

所以，她见富察氏盯着她久不开口，便主动说：“额娘，我落选了。对不起，我知道额娘对我期望很高，可是皇上没有看中我。虽然额娘说我相貌在姐姐之上，可是论才华，却在姐姐之下。”

见富察氏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心中七上八下，支支吾吾又道：“皇上不仅要容貌出众的，还要才华横溢的。我，我，这才落选的。额娘，您是不是很生气？”

富察氏心里的美好期望被她浇灭，哪里能不动怒呢。虽然她不知那是碗贞有意而为，但她却认为都是碗贞没出息，所以才没被皇上看上。此时看着碗贞淡然的面色，那心中的怒火，渐渐烧了起来。

见她快要发火，照祥连忙走上前，看着她道：“额娘，妹妹说的都是实情，她各方面都不出挑，皆在姐姐之下，皇上看不上她，也在情理之中。再说今日有那么多秀女，皇上一定挑花了眼。”

“所以，他根本没发现妹妹的优点。宫中有姐姐，您再帮妹妹找户好人家，有姐姐在，您就放心吧。”

虽然他说的在理，但是富察氏哪里肯依，扯着碗贞的衣袖，愁眉苦脸的盯着她，大声问：“你跟我说说，今日大殿上，你是如何回皇上话的。我知道，皇上听说你是懿嫔的妹妹，一定和你说话了。”

碗贞抿着嘴，微微低着头抬眼看着她，点了点头低声道：“确实如额娘所说，但是不是皇上问的，而是皇后娘娘问的。娘娘问我琴棋书画，擅长哪样。我就如实回答，说略懂皮毛。”

照祥听了之后，没忍住噗嗤一笑，见富察氏瞪了他一眼，连忙收了笑容，严肃的看向碗贞。

富察氏甩开碗贞的衣袖，转身走向厅中，又突然转身看着碗贞，大声道：“你怎么能如此回答皇后娘娘，你这么一说，皇上怎么可能还看上你。我不是跟你说过么，见到皇上不能太过于实诚，要捡好听的说给他听。”

碗贞跟着她走到厅中，立在她一丈内，眨着眼睛看着她。见她满脸愤怒的表情，只好抿着嘴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照祥悄悄的走到碗贞身旁，看着富察氏笑道：“额娘，可是妹妹在皇上面前，也不能撒谎啊，那可是欺君之罪。妹妹说略懂，这正是她所长。”

然而富察氏根本不信，看向照祥怒道：“你妹妹是什么样的，你作为兄长，你不知道么。她琴棋书画略懂，那我们这条胡同里就没有哪家姑娘懂了。你姐姐好不容易给她争取的选秀资格，她却不好好把握。”

她叹气连连，瞪着碗贞。

过了一会儿，见她怒火渐渐熄了，碗贞抿嘴笑了笑，打趣道：“那额娘您说该如何是好，要不然我再勤加练习，待三年后再参选一次。”

照祥低着头，憋着笑。

这话令富察氏气的快要吐血，瞥了碗贞一眼，继而坐到椅上，别过头看向一边。再过三年，那就十八岁，已是老姑娘，哪里还能参选。

此时，秋姨娘迈着盈盈步伐走了过来，在后院就听见富察氏的声音，知晓一定是在责骂碗贞，见富察氏坐在椅上生气，上前劝道：“姐姐，莫要跟蓉儿生气，她落选，我们心里都不舒服，蓉儿心中也一定不好过。”

“姐姐若是再责骂她，待会她就该哭了。为了这场选秀，她一直很努力在学习各种规矩，我们都看在眼里。要我说，最不希望落选的人，就是蓉儿她自己。毕竟入宫，那荣华富贵是她自己的。”

富察氏看向秋姨娘，叹道：“我就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才担心她呀。入了宫，她们姐妹可以作伴，将来我也不用再担心她。如今落选，还不知往后是何样。要是嫁到好人家，我就放心了。我就怕她嫁入不好的人家，替她担心呐。”

作为额娘，担心自己的女儿，这秋姨娘理解，所以她道：“姐姐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事已至此，你再如何责骂蓉儿，那也于事无补呀。蓉儿也累了一天了，还是让她回房休息吧。”

碗贞看着富察氏，见她面色由愤怒渐渐转成忧愁，不禁心中有些难过，走过去坐在她身旁，看着她道：“额娘，您放心，女儿以后一定能嫁个如意人家。有姐姐在，还有额娘，你们可以帮我好好选一家。”

富察氏拍了拍她的手，忍住心酸，眨了几下眼睛叹道：“既然如此，也只能往后再说了。你秋姨娘说的对，今日你也累了一天了，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落选了，你也别太难过，额娘会帮你挑个好的，你等着。”

说风就是雨，富察氏乃性急之人，碗贞落选，令她在周边邻里，面上过不去。立即要去打听谁家的公子符合碗贞，她便要托杏贞去说道说道。

“额娘，妹妹刚刚落选，您能不能让她先缓缓，此事还是过些时日再说吧。”

“她缓她的，我去打听我的。”

看着富察氏匆忙离去的背影，碗贞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向照祥。

“蓉儿，你额娘都是为了你好。”

“知道了，谢谢秋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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