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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心这般待朕,朕却还要拘泥于男女之辩,这样岂不是会寒了天下英贤的心?”她离开座位,前来扶孔湫,诚恳地说,“老师,她为女子,却肯戎装杀敌,除却报国真心,便只剩忠君之义。更何况,我亦为女子,老师对我倾囊相授,还辅佐我治理天下。所谓男女,真的那般重要吗?”
李剑霆从“朕”变成了“我”,孔湫却不能从“元辅”再变成“老师”。新帝要封戚竹音,除却她所讲的肺腑之言,还因为眼下中博、离北兵强马壮,阒都仅靠八大营固守城门就好比以卵击石,只有戚竹音,只有紧握启东三十万兵马的戚竹音才能跟乱党一较高下。
“皇上圣谕册封便已是厚待启东,但这爵位,实在是太高了。”孔湫不是不明白局势,相反,他太明白了。戚竹音一旦封王,此刻的大周便再也没有能够跟启东形成制衡的军事势力,整个王朝兴亡都将依赖于戚竹音这三十万兵马。若是赢了,日后还怎么封戚竹音?她已经到了跟萧方旭一样的位置,不仅无可再封,并且再也没有一个离北能与之相互制衡。
李剑霆同样明白,可是戚竹音与离北萧氏jiāo好,她手里能给的东西,只有这个了。
“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2。”姚温玉拿着剪刀,把膝上的盆栽裁得很丑,“流言一起就难再根除,新帝重赏赫连侯是时局所迫,她对赫连侯的杀心已定。”
“我看新帝行事既不像薛修卓,也不像孔湫,”沈泽川俯身拾起掉在地上的断枝,“很有主见。”
“她初登紫极,已经看见天下山河,”姚温玉说,“哪里还会甘为棋子。她封大帅为‘东烈王’,算是孤注一掷了。府君虽然在赈济庸城一事上略占上风,但也让尤檀的位置变得危险,若是赫连侯重刑之下供出他来,那柳州内应就作废了。”
“日后的柳州新港要货通全境,”沈泽川把断枝丢进庭院的池塘里,“经手银税关系重大,尤檀不是好人选。况且薛修卓既然志在查账,就让他专心点,毕竟他家中烂账一堆,我怕他到时候无力自顾。”
尤檀贪财,这个人用起来方便,但留着就不方便了。沈泽川在厥西最方便的线是奚氏人脉,可他仍然挑了尤檀去跟赫连侯做买卖。
这是主君的心思,姚温玉不能深谈。他即便看破了,也不能说破。膝上的盆栽越裁越秃,元琢道:“看葛青青的新消息,薛大已经如愿以偿了。”
“阒都内仓多好的职位,主理都内物资进出,只要有心打点,就能赚得流油。薛大当了一辈子世家阔少,让他骤然成了落魄小吏,他怎么受得了。薛修卓在对薛氏同族进官加爵一事上格外小心,不肯偏帮薛氏,早就惹得族中非议。”沈泽川说到这里,看既然追着萧洵,在廊子尽头嬉戏,“那日既然看完后,便没有再找过你了吗?”
“薛修卓行事周密,要杀我,便不会留情。就算大师在世,这腿与这du都无yào可解,既然年幼,府君不必再为难他。”姚温玉平静地说,“此事无须强求,且看老天吧。”
萧洵跌在地上,又迅速爬起来,兜着草屑就跑。
姚温玉松开剪子,并不沉溺于此,继续说:“世子身体康健,既不骄纵,也不娇气。我看他天资聪慧,书读得也很好,日后有诸位先生加以教导,必定不负众望。”
沈泽川没有说话。
姚温玉便笑了,他把盆栽送给沈泽川,道:“府君还在犹豫。”
沈泽川抬起拿着折扇的左手,指向西边,说道:“天下囚笼。”
阒都是天下最自由的地方,也是天下最不自由的地方。
“龙生九子都各有不同,”姚温玉说,“离北的狼就只能奔驰在草野吗?世子聪颖,府君何不问问他自己。”
萧洵玩累了,仍然撑着精神,要沈泽川牵着往回走。他走过池塘,指着水面,对沈泽川说:“二叔叔,此乃明镜。”
他把萧驰野叫二叔,萧驰野就教他把沈泽川喊二叔叔。
“嗯,”沈泽川说,“照镜可正衣冠。”
萧洵对着水面,把袍子拍干净。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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