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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千年古剑（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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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馆的门一开，同学们蜂拥而入，外馆这边就立刻沉寂下来。我觉得奇怪，就算洛天高中临时组织同学们前来参观，博物馆也没道理会把普通的游客全部拒之门外的，这样冷冷清清倒是很不常见。我眨眨眼睛，看见外馆大厅中央的光柱之中站着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少年，他身材颀长，头发略长能够遮住双耳，微微凌乱却乱得十分精心，是发型师颇费心力的手笔。

少年竟抬起头来，微笑着对我轻轻招手。我左顾右盼，身边没有其他人，心想少年肯定是在和我打招呼无疑。虽然我不认识这个陌生的男生，可想来墓中厉鬼不可能是这样一副时尚帅气的模样，于是我便坦然朝他走去。

少年面前的玻璃展柜里安静地放置着一把一米来长的古剑，青铜的色泽无法掩盖剑身暗暗流动的金色光芒。剑锋历经千年依然没有丝毫朽坏，仍是如此锐气逼人，那薄如蝉翼的剑刃仿佛能光线都能切成两半。剑的材质比我见过的所有金属都要深沉内敛，却又暗含着无匹的凶厉之光，仿佛无论用什么材料制造的护甲，只要挥动这把利剑，全能视若无物穿甲而过。

少年沉静地盯着古剑，对我说：“这把剑是春秋末年霸主的佩剑，正和你想的一样，此剑所及之处铁甲平开血如泉涌，霸主持剑杀敌无数，于是士气大振，江东铁甲长驱直入，一举踏平强敌的国都。据说攻城的那一战，面对厚重的城门，霸主从马上飞跃拔剑一击，城门便直接裂成碎片。”

“这、这么厉害吗？厉害得充满了动漫感。”

少年微笑：“是啊，这把剑据说是用陨铁铸成，其成分用如今的科学技术仍然没法完全解析，铸造方法更是无法考证，即便以如今的金属冶炼铸造技术，也没有谁可以复现这样一把绝世神兵。这把超越当今科技的古剑，代表了当年的至高战力。持有这把剑的人，并不需要自己有高明的剑法，全靠此剑无可匹敌的锐利就足以横行天下，任何强敌手中的武器和身上的装甲都形同虚设。”

我点头答道：“是、是啊。顶级装备是非常了不起的，玩游戏的时候大家都知道，只要身穿神装，哪怕只有菜狗级别的操作，也能吊打绝大多数其他玩家。”

少年话锋一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可是依我说，世间最霸道的力量并不是绝世神兵，也不是天下第一的好功夫，而是另外两个字，听起来还有点平平无奇。”

“最霸道的力量……是什么？”

少年眼中透出一丝狂热：“是权力。”

他不理会我的愕然，围着展台加快了脚步，语速也随之变得急促：“实际上这把剑确实是用天外陨铁所铸造而成。但为什么现代的科学技术没有办法解析其金属成分，是因为现代人根本不知道霸主为了此剑铸成，需要用怎样强大的魄力，执行怎样伟大的决断！”

少年张开双臂，宛如一个激情澎湃的演说家。他睁大眼睛，笑容也越发狂气：“霸主把一座优美富庶的城池化作铸剑的熔炉，随处可见的是滚滚黑烟与遍地横流的金属熔流，昔日的鱼米之乡，很快就只剩下熔炉地狱一般的场景。原本生活安好的人们全部变成苦役，东城二十万人伐树，西城十万人炼炭。南城十五万人去南山采集铜铁矿石，北城十五万人修筑高耸入云的炼炉。只为剑成，山川改道森泽涂炭，大地满目疮痍，风云为之变色，因苦役矿难熔炉爆炸疫病流行死伤之人不计其数。即便如此，陨铁在极度的高温下开始熔化，却依然不能和凡间铜铁真正交融。”

少年略略喘息，双手放在玻璃罩上，无比愤恨地看着古剑：“于是霸主大怒，下令杀死全部铸剑师。就在铸剑台血流成河的刹那，奇迹终于发生。任何人都无法解释为什么人血会起到关键的催化作用，可是奇迹就这么发生了，是在绝对的权力驱使下视人命如草芥的霸主才能引发的奇迹。这也是即便到了科技昌明的现代，也依然无法复制这样一把古剑的秘密所在。”

我不禁有些紧张，觉得周围更加漆黑，而照在古剑上的光柱却越发刺眼。

“请问你是……”

少年恢复了刚才的友善：“啊，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真武门下武宗弟子，名叫剑桓。因为家学渊源，对古代兵器了解比别人略多，所以就稍微多说了几句话，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我稍微松了口气：“原来你也是真武弟子？那么你和明靖是同门吗？”

“明靖？嗯，算得上是同门吧。”

少年凝望着古剑，突然又有些哀婉：“那位霸主本有机会一统天下，可是他的霸业却未能持久，国家很快就衰败下去，可见这个人是何等地平庸。但即便是平庸丑陋之人，一旦掌控了至高的权力，仍有可能在某一瞬间绽放出超过恒星的光芒，仍然能凭借自己的意思改变天地山川，可叹那些真正的俊杰和英才，只不过是平庸的霸者可以随便掌控的棋子，是要他们成为国家的栋梁，还是令他们埋骨荒野，只取决于权力者的一念之差。所以权力，才是真正霸道的力量，而当你侧耳倾听，这把古剑仍在诉说千年前死于剑下的铸剑师和英雄们的不甘。”

剑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正当我揣摩他的想法时，突然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紧接着地面突然摇晃起来。天花板烟尘簇簇，剧烈的晃动令外厅的展柜同时碎裂。紧接着墙壁倒塌，已经走进内厅的同学们发出震耳的尖叫。大家抱着头惊慌大哭着跌在地上，看着只有十米之遥的紧急出口却无法靠近，只能感到绝望。

等震动稍微减轻，我勉强站起时，竟看见面前的地面上有一个直径约摸一米的圆形洞口！洞口深入地底，光线无法照进，透出泥土特有的森冷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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