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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郡主您小心点,这太危险了,您先下来,奴婢去帮您取下来。”
“不要,我要自己上去。”
宫墙边梧桐树下,几位宫女正一脸焦急的劝着正在往树上爬的小女孩。
小女孩大概六七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裙,头上戴着的拇指大的珍珠随着他的动作在发丝间摆动,在那梧桐树的树干上挂着一只五彩纸鸢。
在宫女们心惊胆战的惊呼声中,小女孩顺利的爬到树上拿到了纸鸢。只是,上树容易下树难,第一次爬树的小女孩低头看着高高的树干,一下子犯了难。嗯?要怎么下去啊!
“先把纸鸢丢下来,然后背过身朝着树干,一手抓着旁边的树干,一个脚放下,踩在那个凸起的地方上,慢慢移动着下来。”
就在这时,树下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小女孩循声望过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位梳着妇人发鬓的女子,女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目光明亮的看着她。不由让人心生好感。
小女孩犹豫了下,将纸鸢丢了下来,然后按照女子说的方法小心翼翼的踩着树干爬了下来。
下来后,小女孩摆摆手挥开围上来关心的宫女们,走到虞沉芳面前,仰着头好奇的看着她。“我在宫中从未见过你,你是哪家的诰命夫人?”
“回嘉德县主,我是陈侯府的世子夫人。”虞沉芳笑了笑,微微低身,认真的回答她的问题。
“哦!”小女孩颇为老成的点了点头,然后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她。“谢谢你教我怎么下来,你真厉害,你也会爬树吗?”
虞沉芳点点头,耐心的回答道。“嗯,小时候爬过树。”
“小时候爬过?那现在不爬了吗?”她似乎有些不理解。
“现在长大了,自然不能像小时候那般了无拘无束了。”虞沉芳笑着解释道。
“夫人也说,女子应该知书达礼温婉娴淑,不应该做粗鲁的事情,可是明明小五他们可以。”她叹了一口气,稚嫩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郁闷。“你现在也这么说,真的不想长大。”
虞沉芳被她这小大人般的语气逗乐了,她笑了笑,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
“夫子的话有夫子的道理,不过事情无绝对,若有能力,长大后您也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去过。”
虞沉芳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威严的女声。
“嘉嘉!”
“娘亲!”听到声音,嘉德县主脸色一变,下意识将纸鸢背到身后,慢吞吞的转身的冲着来人乖巧的喊道,语气中透着做错事的心虚。
“见过昭凛公主!”
虞沉芳微微蹲身行礼。
昭凛公主乃陛下长女,先皇后唯一嫡公主,陛下对这个长女十分疼爱,当初还破例让她和皇子们一起上学读书。如今昭凛公主虽然已经嫁人生子,但宫中依旧保留着她的寝殿,时不时回宫居住,陛下对这位公主的偏爱远超其他皇子公主。
昭凛公主瞧了表情略显心虚的小女儿一眼,见她好好的并没有什么事,这才看向虞沉芳,目光打量。
“陈侯府世子夫人。”
虞沉芳这还是第一次进宫,昭凛公主刚刚在宴席上见过虞沉芳一面这才记得她。
“是。”虞沉芳抬眼不闪不避的对上昭凛公主的视线,脸上始终挂着温婉的笑意。不亢不卑温婉得体。
昭凛公主眼微闪,心中对虞沉芳有几分欣赏。这位陈侯府世子夫人倒是和她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陈侯府世子和其表妹人鬼情未了一事在京中传言颇多,她也有过几分耳闻。作为这件事的另一主人公陈侯的世子夫人,有人觉得她可怜不得丈夫宠爱,也有人嘲讽幸灾乐祸觉得她没用。她本以为遇到这样的事,这位陈侯世子夫人大概是悲苦的。
可事实上,她没有从她眼里看到一丝哀怨和忧愁,反倒是自由洒脱,似乎丝毫没有被外面的事情影响,就像山崖峭壁中被暴雨捶打却依旧迎风挺立的松柏,坚韧不屈。外表柔弱,内心却强大。真是个有趣的人。
两人说了几句话,淑妃身边的宫女找了过来,说侯夫人准备出宫了,虞沉芳这才朝昭凛公主和嘉德郡主告辞离开。
在虞沉芳走后,嘉德郡主拉了拉昭德公主的手,仰着头眼神期待的看着她。“娘,这个夫人好有趣,我以后可以找她玩吗?”
“哦,这才见了一面,你就喜欢她。”昭德公主摸了摸女儿的头,有些好奇。
她这女儿性格脾气和她一样,都十分倔强难搞,难得见她初次见面就这般喜欢一个人。
嘉德小脑袋点了点,非常诚实的说道。“娘,她会爬树,和别人不一样,我觉得她很舒服,我喜欢听她说话,比那些夫子说的好多了。”
昭凛愣了下,随后有些失笑的摇了摇头。“她确实是个有趣的人,你要是喜欢她,等出来宫娘邀她去府中玩。”
“真的吗?谢谢娘亲!”得到应允,嘉德高兴不已。
昭凛看着虞沉芳离开的方向,微微沉思,确实是个有趣的人,她在她眼里看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只可惜,嫁入了淑妃娘家,要不然......
过了几日,虞沉芳收到了昭德公主的帖子,邀她去公主府赏梅。
虞沉芳勾唇一笑,这线是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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