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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院,书房。
凤浅云,凤天华和凤如缕兄妹俩坐在提前准备好的椅子上,侍女进来给几人倒好茶水后便出去了。
凤如缕有些紧张的看着两人,将自己的注意力尽数集中在两人身上。他刚坐上这个位子,莫不是有什么要嘱咐自己的?
只见凤天华从柜子里拿出一份札子,翻了翻,又递给了他。
他以为那上面写得是那些需要自己去做的事情,结果翻开看了几行后,却显出了惊愕的神色。
“经查验,莫婉君(如缕兄妹的母亲)与凤云奢相识于主上百日宴那日,当时凤云奢从小门溜出去后半路遇上了年轻貌美的莫婉君,一时心生好感,便要带她走。当时的莫婉君本是要去凤家,因为凤云奢说死伤严重,自己都是晓幸才逃了出来,心中落寞,想到了什么才同意跟着他一起离开。结果才过了半月便被他纳为了侧室,然而之后不到七个月当初时间便产下一对足月健康的龙凤。当时凤云奢气得险些要直接将两个孩子掐死在襁褓之中,是她苦苦哀求下才勉强保住了两个孩子的性命,却也是彻底的失了宠。”
不到七个月便生下了他们,还是足月的?
“两人相识之前,莫婉君便早已与凤云珩相识,从与莫婉君交好的姐妹那了解到,两人极有可能是恋人关系,甚至已经互许终身。”
凤云珩?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他们大伯?难道……
“莫婉君死于入府后的第八年,这八年来她在府里过的并不好,不被家主宠爱,母家也没什么势力,当时两个孩子还小,正是需要保护的时候,却因为不受宠被其他的孩子欺负。莫婉君死前去了凤云奢那,回来后地二日便再没有醒来。兄妹俩在凤云奢的安排下搬去了外院,几乎是和那些下人们住在一起的,但日子却是比从前要好上几分。”
凤如缕回想起那段日子。确实,虽然下人们也不这么待见他们,但好歹也是府里的少爷和小姐,做什么也不会太过分,至少再不会有人打骂他们,每日的餐食虽不是应有的标准,但也不会是那些被其他孩子偷偷动过手脚的,而且也足以饱腹。母亲她……
他掩下眼里的落寞,抬头朝静静等候着的凤天华看去:“这个是……”
“真相。”凤天华只说了两个字。他是个聪明的,不会猜不到,也不会不明白这其中隐藏着的真相。
“凤云珩是……”凤如缕斟酌着开口。
“是我们的大伯。”凤天华神色淡淡地开口,“至于是你们的谁,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他点了点头,不再纠结于刚才的问题,转而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为了你。”凤浅云脸上是浅浅是笑容,“刚才投票的时候,心里也是难过的吧。现在可好些了?”
“谢谢。”
“哥,到底是什么?”原本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的凤如缨见他这样,也忍不住问道。
凤如缕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中的札子递给了她。
凤如缨接过,低下头翻看起来。
良久,她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复杂起来,略显无措地看向凤如缕:“哥……母亲莫不是……父亲……”
“如缨,他不要我们的父亲。”凤如缕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那样的人不配做他们的父亲,更别说他本就不是他们的父亲。
凤如缨没再继续开口,札子上写的东西她看到懂。难怪,难怪父亲,不,是那个人明明对其他庶出的兄弟姐妹们也不会这般厌恶,却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们兄妹二人,原来他们本就不是那个人的孩子。
就连那仅有的一点好,都是……都是用他们母亲的命换来的……可是,可是,比起那一点点的好,她更想要让母亲能够看着他们长大,更想要她的母亲能够……一直陪着他们。
见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凤如缕不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调整了自己心里的情绪,抬手抚上她的后脑勺,柔声安慰:“母亲知道我们过得好,定是欢喜的。如缨今日应该也累了,就先回去好好睡一觉,等一觉醒来,就一切都变好的。还记得哥哥从前同如缨说的吗?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哥哥,只要有哥哥在,就不会让如缨难过的。”
“哥……”凤如缨抬起头看他,她的眼眶有些湿润,声音也变得哽咽。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
凤浅云也有些不忍,即便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却也叫了他那么久的父亲,却也一直是将他视作自己的亲生父亲去尊敬的,这么懂事的两个孩子,他怎么舍得?!
呵,是了,他为什么不舍得,他甚至从没有去看过这两个孩子一眼,他如何不舍得?一个害他成为笑话的女人和别人生下的孩子,他怎么会不舍得?他巴不得他们早点死!
送走了凤如缨,凤如缕垂下头,看着手里的札子,没再翻开,苦笑着道:“呵,我竟然叫了那个人这么多年的‘父亲’,竟然将害死母亲的人视作父亲?早该想到的,早就该怀疑的……还好,幸好,幸好我今日没有因为那人的虚情假意而心软,幸好,我最终还是判了那人一个死刑……”
他几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在妹妹面前,他向来都是坚强的,可是,他也不过是一个早早便失去了母亲的孩子,他也想让母亲一直陪着他,他也会累,也会失望,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啊!
“如缕。”凤天华打断他的沉默。
他抹了抹眼里溢出的那一点晶莹,抬起头,还是原先那副坚强的模样,却是让人感觉到一抹脆弱:“家主。”
“今日让你过来,其实是想问问你的意见。”凤天华假装没有看出他的脆弱,“你应该也知道些,我们一直以为大伯他无妻无子,可眼下,你和如缨有很大的可能会是大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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