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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一模一样（第2页）

他接着衣服，回过头，笑着：“若是有月亮，就和秋声赋里一模一样了。”

“和什么一样？”我把刮了一脸的头发抹开，只觉得四周不过是一片黑暗，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阿英冷么？”他转过身子，站在上风头上，：“我欧阳文忠公的秋声赋。他夜里读书，听见外面声音怪异，先是像波涛风雨，后来竟像金戈铁马，让童子出门看，确是星月皎洁，不过是秋风过树的声音。可不是一模一样么？”

“三公子，理儿都对！还是快些进屋去吧！”从被窝里带出来的那点热乎气早让山风刮没了，我只急着快回屋里去。

“好，回去。这就回去。”他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黑黢黢的山峰，才跟着我进了屋。

闩上门，把呼啸的秋风关在外面。我看三皇子也没有要睡的意思，就把刚被吹灭的灯又点起来。伺候他喝了杯水，自己去把刚收回来的还湿漉漉的衣服一件件抖开，找地方搭着。

他盘腿坐在床上，继续看着被风吹得直抖动的窗户纸，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回头看去，他笑着招呼我过去坐下，低声：“不打紧。还在想秋声赋。”

“那到底是个什么书，三公子给奴婢讲讲。”进了屋不冷了，我也有了这个闲心。

“是欧阳修的名篇。其实之前高僧在这里话的时候，我听着外面起风就想起来了。夜里醒了，听着风声更大，琢磨着里面写秋的语句，其色惨淡，烟霏云敛；其容清明，高日晶；其气栗冽，砭人肌骨；其意萧条，山川寂寥。故其为声也，凄凄切切，呼号愤发，突然觉得确实是句句有味。过去在宫里，庭院重重。到了山寺里，才真觉出这个呼号愤发是有多大的气势。”到这里，三皇子突然笑了，：“这篇赋结尾的时候，书童已经听这番道理听睡着了。看着慕斌听老僧讲法，坐在那里一直点头瞌睡，也觉得大家作文章，真是句句情状真实。大事情都躲不过他的眼睛，大事情经他笔下写出来都有一番趣味。”

“奴婢还没明白，三公子方才叹什么气呢？”

“欧阳子在这篇赋里到，秋是刑官，常以肃杀而为心，应在音律上，就是商音夷律。商，伤也，物既老而悲伤；夷，戮也，物过盛而当杀。”

五音十二律那一套我完不懂。这句话我听了个模模糊糊，但是“过盛而当杀”这几个字却寒气森森地印在了我脑海里。好像屋外的劲风和黑压压的山影也跟了进来。

“阿英若是觉得有点意思，等回了辰都，就叫人去把那本书找出来。”

我赶紧回过神来，干笑着回答：“三公子何苦费这个心，我哪里看得懂这么斯文的书？看个市井笑话都有一半的字不认得。”

“阿英也不必过谦。出身乡野的女子能识字就很难得了，念书也都是从不懂到懂这样过来。等回去辰都，你愿意看就叫人找出来给你送去。我那里就有，并不费劲。”三皇子总算打了个呵欠，把身上披的厚衣服拽下来，：“不早了，睡吧。”

我伺候他躺下，把灯火拨了，偏又忍不住了一句：“奴婢突然想起三公子书房里挂的那幅画来！”

“哪幅？哦，雨夜山蟹么？”

“是。那张画像三公子的，虽然黑，但是细看，什么都樱可是这里的山就是一片黑，越看越觉得怪怕饶。”

“我倒把它忘了。”三皇子伸了个懒腰，笑道：“现在没雨。要是哪下雨的话，咱们出去看看，那画究竟是见过真景画的，还是凭空臆想的。”

－－－－－－题外话－－－－－－

跟大家交流点闲话最近看了北方一片苍茫这部电影，很奇妙地发现电影里的一些设计和这个故事有些巧合一个本无神力的女子被推上大仙的位置，带着一个不会话的少年四处装神。后来看访谈，觉得导演对于大仙作法这些现象的态度跟我也有些相似只是讲述，不作批牛

推荐大家有时间也看一看这部很有特点的电影，记得真实的人生永远比想象的故事更为魔幻。

编故事要讲究首尾连贯、逻辑合理，但是真正的生活从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