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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烟火（第2页）

虽然见到的人不多，不过夏绿蒂·孔代出自蒙莫朗西家族，好歹也是一介贵女王妃，居然因为这点事，被当众甩脸子。

往坏处思考，陈希想，这对红衣主教的恨意都快明晃晃搁脸上了，怕是逮到机会就要撕破脸，但是反过来想，太后的城府怕是浅的惊人……

难怪黎塞留放着玛丽太后的首席大臣不要，十二年前就想办法跳槽往路易那边跑。

良禽择木而栖，能臣亦要择主啊。

不过，陈希也是好奇，路易看外表就不是个好相处的，固然皇帝如其所言，“性格也没那么差”，但就像年轻人太早尝遍冷暖一样，无论自愿与否，总对世界抱有太深的距离。

那是近乎本能的自我防范。

市井皆知，在前任巴托里公爵的授意下，玛丽·巴托里为了延长摄政，故意以皇帝的身体健康为由，终止了长子的学识教育。不得已，未满九岁的太子只能在深宫中自力更生，依靠惊人的意志力，自学掌握基础知识。

“某只是年少闲暇，无事可做便学了两手。”

路易曾经的话语回荡在耳边，烧饭，种地，弹琴，谱曲……后知后觉的陈希终于明白为什么皇帝会很多奇怪的技能了。

因为路易根本不知道该学什么，他的母亲赶走了他的老师，驱逐了昔日的臣子，他只能依靠书本，依靠本能，有一样，学一样。

太后实在是个狠心人。

不过，有着“太后宠臣”黑历史的黎塞留，到底是如何获得陛下信任的？

这点陈希也着实不解，只能强行理解成君臣相惜。

晚霞渐淡。陈希隔着透明玻璃往外看，那些天空之上纷繁的色彩，往东方延展是渐变的蓝，由浅及深，直到天幕尽头化为墨黑的色泽；向西却是橘红与金色的世界，匍匐蜿蜒，弥漫了整个绿色大地。

“到了。”

凯尔斯停下马车，握住陈希的手牵着对方下车，陈希一步跳下空地，扭头便从车厢中翻出一大堆奇怪的东西。

“实验失败的副产品。”

说着这样的话，青年眼睛里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没有别的什么用处，但是却很有趣。”

“有趣到想找你来分享一下。”

一枪击杀猎物。

熟练地将野猪倒挂，开膛，去除内脏，凯尔斯默不作声地解下腰间匕首，从颈部开始，往下剔皮四寸左右，然后如同给人脱衣服般，开始整件剥皮。

将野猪肉精华部分取出，剩余地用树叶裹好，涂上油和香料，放在火上烤。

时间还太早，陈希说，等到完全天黑，这分享的快乐才会更有价值。

“火枪会更好用吗？”

陈希坐在被魔法点燃的火堆边，将自己捡回来的白玉菇一个个串起。这场景让他很怀念，十几年前，他和凯尔斯还是两个小孩子的时候，几乎就是这样存活下来的。

一个捕鱼，一个采集。

用后来从路易身上要回来的瑞士军刀，身为文臣的黎塞留果然是拿它送给路易了，在白玉菇身上划两刀。

“纪念品？”面对红衣主教似乎看穿一切的双眸，陈希不敢有丝毫妄念，只能点头。

他大概率是回不去了，以往的他未必会急着要回纪念物，但到了这个时候，陈希侧头望向正在认真烤肉的凯尔斯，

军刀就很重要。

那可能是他从此往后，唯一一个在某个不同世界曾经活过的证明。

“会。”凯尔斯抬手，将盐粒与深褐色的香料在被烤的滋滋作响的烤肉上，“杀伤力比基础火球术高，但优点在于不耗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