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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龙兄虎弟上（第2页）

喝骂之声一起，登时越来越响，加之人多口杂，有些粗鲁之辈、急仇之人不免口出污言秽语，叫骂得甚是凶狠毒辣。更有百余人纷纷拔出兵刃，舞刀击剑，似乎便欲一拥而上，但终是忌惮明教教众颇多，阵势惊人，徒然虚张声势，并不敢真的上来搏命。

萧峰彼时大开杀戒，虽属被逼无奈，但终是有所愧疚，每每想起亦不免唏嘘喝酒。他听得群雄辱骂，默然蹙眉不语，小宝岂能忍得住旁人当着他面喝骂萧峰？当下上前两步，低喝一声：“统统闭嘴！”

他这一声低喝并不如何响亮，但数千人均是听得清清楚楚。那声音自耳朵钻入，仿佛一根铁棍在心头猛敲了一记，功力不足者登时耳鸣眼花，武功不凡者也觉面热心跳。群豪心中一凛，均想此人与当世三大高手恶战多时，随口一喝，却仍有如此威力，真气内力之充沛强盛，简直骇人听闻，匪夷所思，一惊之下，不由得尽皆闭口。

少林众高僧听得小宝一喝，也是大吃一惊——原来这货的喝声并非寻常那般鼓动丹田之气如此简单，而是又一门极少有人修炼的少林绝技，名唤“释佛梵音”，乃是一门传自天竺，比佛门“狮子吼”更胜一筹的奇特功夫。

这门功夫修至绝顶，据说可以聚音如刀，伤人脏腑于无形，端是厉害之极。只是一来极难修炼，二来佛门弟子讲究清净禅定，没事做咆哮怒吼状殊为不雅，所以数百年来少林僧人修习此功者寥寥无几。

此刻玄慈等人见小宝张口一喝，竟能威慑数千豪杰，无不骇然，暗忖莫非他是佛祖菩萨座下弟子转生降世的不成，怎地竟会精通这么多门几乎无人可以修炼而成的神功绝技？

不表少林高僧心中震惊，小宝眼中满是森冷杀机，扫过众人，缓缓道：“当日我大哥孤身一人带着一个生命垂危的少女前往聚贤庄求医，你们这些人自负武林正道，侠义之辈，却见死不救，百般刁难，一心只想将我大哥乱刀分尸，好在日后四处吹嘘各自如何英雄肝胆，为国为民手刃契丹蛮夷，为中原武林除害！辽国觊觎大宋已有多年，屡犯中华边境，烧杀抢掠，恶行难书，自是我等江湖儿女的生死仇敌。但我大哥萧峰，自幼在少林圣地长大，蒙受玄苦大师教诲；少年时武功有成，又得恩师洪老帮主亲自教导。其后加入丐帮，从最普通的无袋弟子做起，一步一步集功渐进，为丐帮立下多少功劳！后来我大师嫂黄蓉黄女侠有意加以考验，令萧大哥为丐帮立下七大功勋，攻克三大难关，其中哪一件不是难比登天？萧大哥智勇双全，侠肝义胆，从无一句怨言，几番险死还生，历经常人一生也不曾受过的艰险磨难，这才做了丐帮帮主！试问，有哪一位丐帮兄弟不曾心服口服？今日天下英雄在此，敢问诸位，萧峰此生可曾做过一件违背侠义之道，谋害武林，危及大宋的恶事？即便当他得知自己是契丹人之后，又可曾寻机报复，伤害过丐帮一人么？哼哼，以我大哥的武功，若是想要杀人泄愤，请问在场诸位有哪个敢说逃得过的？”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目光扫过丐帮人群，便是全冠清也不由得面色铁青，微微垂首。人丛中有人大叫道：“他杀父杀母杀师，逼死智光大师、杀死谭公谭婆等武林侠士，禽兽不如，凶残狠毒，手段比天下四大恶人还要残忍恶毒，毫无半点人性，难道还不该死吗？”

小宝冷笑道：“适才我已当众向少林寺诸位高僧立下毒誓，杀害玄苦大师，以及乔公夫妇、智光大师等人的凶手，决计不是萧峰！玄苦大师临终前，将萧大哥认作是凶手，难道就不可能是凶手故意陷害，乔装易容成他的模样，或是凶手本来就与我大哥形貌相似么？至于谭公谭婆那些人，在下若说他们和玄苦大师均是死于同一人之手，诸位可否相信？这等易容冒名，杀人害命的伎俩数百年来江湖上还少了么？”

群豪之中的有识之士听了小宝所言，虽感匪夷所思，但也颇有道理，不免暗自思量。有人又道：“凶案现场留下的‘杀人者乔峰是也’的血字，天下皆知！”

小宝仰天大笑数声，说道：“二十年前，本教护教法王谢逊的师父‘混元霹雳手’成昆一夜之间，杀尽谢法王满门一十三口，就此消失不见，逼得谢法王狂性大发，四处杀人，做下三十余起震动江湖的血案，每次均留下‘杀人者混元霹雳手成昆’的血字，只为逼成昆露面，为惨死的父母妻儿报仇！这些陈年往事各位想必记忆犹新吧？既然谢法王多年前便曾如此行事，现下真凶效仿故技，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昔年“金毛狮王”谢逊屠戮武林，血案累累，王盘山砸了天鹰教的场子，抢夺屠龙宝刀，从此绝迹江湖，致使十年之后，张翠山夫妇重归中土，在武当山真武大殿之前，为全兄弟情义，当着中原武林各派双双自刎而死……即便已过去十几二十年之久，江湖上又有谁能忘记这些震动江湖的大事？

群豪大半默然思索，但那些亲友死于聚贤庄一役之人，岂能轻易放过萧峰？有人嘶声叫道：“姓龙的，你和萧峰这契丹胡狗，在聚贤庄残杀武林同道，那百余条性命终是抵赖不掉的！”

小宝摇头道：“你这话说的形同放屁！江湖中人，哪一个不是过的刀头舔血的生活？难道当日我们兄弟二人就该束手待毙，任凭你们乱刀分尸不成？如果诸位之中有一人敢说自己被人刀剑相加，性命难保之时，还能心甘情愿伸长脖子任人宰杀，大声道谢，绝不相抗的，龙某即刻自行免去明教教主之位，从此退隐江湖！”

群豪左右观望，面面相觑，均想这话说得倒也不错，大伙儿都是习武之人，说什么也不能引颈就戮。既然你要杀我，那我便来杀你，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众人又想当日若将萧峰换成自己，明知必死，除了拼命，当真别无选择。

先前那人又叫道：“好，就算你说的有理，江湖仇杀，自古有之，当日你和姓萧的为了保命逃生大肆杀戮，那咱们为了亲友报仇，也是天公地道！姓龙的，你武功高强，咱们都不是你的对手，日后找你报仇，大不了也是一死，只求给死去的亲友一个交代，那便问心无愧。但是这姓萧的，他是契丹人！契丹胡虏是我大宋子民的生死仇敌，所以只要是契丹人，那便人人得而诛之！抛开聚贤庄的血仇不说，今日萧峰也绝不能活着离开，大伙儿说是不是？”

群豪轰然相应，小宝不屑的一撇嘴，朗声道：“明教听令，今日不管是谁，敢对我大哥萧峰不敬之人，一概杀无赦！”

明教两千余人齐声应诺，声势骇人，各种器具又再并举，群豪左右观望，均有惊惶之色。一名老者高呼道：“姓龙的，你是汉人！你这么做就是背祖忘宗，叛国投敌！莫说天下的武林同道，我大宋的老百姓都不会放过你！”

小宝昂然道：“叛国投敌，背祖忘宗，好大的罪名！昔日在下于襄阳城外，大闹蒙古军营，助我师兄郭靖郭大侠与蒙古兵恶斗三场，斩杀鞑子无数，那是怎不见你骂我投敌叛国？我明教自西域而入中原，整合各地流散的教众，便是为了蒙古人南侵中原之时，前往襄阳，奋勇杀敌，保境安民守护大宋疆土！若是有朝一日，辽国皇帝发兵来犯，本教数十万兄弟，自当赶赴前线，与辽人拼个你死我活！天下英雄在此，诸位高僧见证，龙某不才，明教上下一心，若是外寇侵犯中原，攻城掠地，杀我大宋子民，屠戮无辜百姓，无论是蒙古人，或是契丹人、西夏人、吐蕃人，本人自当身先士卒，率领本教兄弟浴血沙场，抵抗外虏，即便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退缩半步！今日龙某代本教数十万兄弟立此誓言，若违此誓，当受天诛地灭，自绝于世，以谢天下！”

这番话说得慷慨激越，掷地有声，群豪之中许多人击掌喝彩，玄慈、观心等高僧一齐口宣佛号。明教众人更是听得热血沸腾，杨逍朗声道：“教主所言极是，大丈夫该当如是，不枉此生！”

殷天正高举右手，明教教众齐声大喝：“谨遵教主谕令，驱除外虏，壮我山河！”

驱除外虏，壮我山河！驱除外虏，壮我山河！！

明教教众一连高呼三遍，数千人无不为之动容！

忽听山下大片人声响起：“驱除外虏，壮我山河……”这些声音虽然参次不齐，粗细不一，或男或女，但也足有数百人之多。群豪循声观望，但见一大群老妇少女，夹杂着百余名形貌特异的奇人异士，一齐涌上山来。

当先八名男女抢步上前，高呼：“参见掌门师叔！”正是痴痴颠颠，各擅绝技的函谷八友。

跟着一名老妇，一个黑衣大汉，领着数十名男女快步上前，鞠躬行礼，齐道：“属下拜见尊主！尊主万安！”却是乌老大、安洞主等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首领，加上以余婆、石嫂的灵鹫宫九天九部诸位女头领到了。

（匆忙，晚上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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