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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霖川反手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捏了捏，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慢悠悠的抬起了眼。

“老爷子，我从不受威胁。”

他敢做，就有把握，如果光凭他这三两句话，就能让他把股份全部还回去，那厉振鸿也未免太小看他了。

“你是非让我走到最后一步？”厉振鸿声音极低，苍老的声线特有的冰冷，“小子，别太狂妄了。”

他能一手撑起偌大一个厉家，手腕和人脉都是实打实的，只是担心有人趁虚而入，才没敢动手，这不代表他就怕了他们年轻人。

厉霖川眼里划过一抹极不易察觉的兴奋，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像舐血的龙露出了发着寒光的尖牙：“好啊，那我们试试看”

你来说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如此无视厉振鸿的权威，就连一直吵吵嚷嚷的厉雄都沉默下来，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厉霖川。

厉文藏在桌下的手捏的骨节发白，他紧紧咬着牙，腮帮子硬成一块，在消瘦的脸上无比明显。

谁都不知道厉霖川手里有什么底牌，即使他前前后后安排了那么多人去他身边，也不能完全掌握厉霖川的动向，难怪老爷子从多年以前就在提防。

“你就如此顽冥不堪！”厉振鸿动了真火，拍桌而起，“厉家内乱，两败俱伤对你有什么好处？！”

“确实没什么好处，”厉霖川满不在乎的勾了勾嘴角，“不过厉家会不会动了元气，不是看我，而是取决于你的做法，老爷子，三思而后行。”

他态度始终强硬，看不出半点退让，厉振鸿眯了眯眼，目光扫过他和顾晚莞相握的手，压低了声音：“我再问最后一次，你手里的股份还给厉家，做还是不做？”

厉霖川轻笑一声，习惯性的转了转戒指，正要开口，指尖触及到了戒指上的凹槽，目光轻轻顿了顿。

这些年太过无聊，他倒是很想拿老爷子当一味调味剂给生活加点颜色，只不过现在毕竟与过去不同，如果真的和老爷子硬碰硬，顾晚莞很难不受到牵连。

旁边女人的小手还无意识的勾着自己的手指，一脸警惕的提防着对面厉家的人，看上去无比紧张，他要是真的和厉家走到那一步，估计会惊到怀里这只猫。

可惜了

厉霖川颇为惋惜，在调剂生活和顾晚莞之间抉择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后者：“还给厉家，你的意思是，只要这些股份不在我手里就可以？”

“没错！”厉振鸿看他松口，语气也缓和了些，“厉家的东西，绝对不能挂在别人名下，你手里的股份转让出来，我也不是不能给你一些补偿”

“补偿就免了，我条件只有一个，”厉霖川勾了勾嘴角，“我不算是你们厉家的人，我哥应该算吧？”

厉文猛地抬起了头：“不行！我不同意！”

如果让厉斯年接手，他宁愿放在厉霖川手里，至少他当年已经做过公证，绝对没有再做厉家家主的机会。

出乎意料的，这次老爷子却没什么反应，比起厉霖川，厉斯年更听话，也没什么反骨，相对来说，还在他掌控范围内，即使控股增多，他也有自信能掌握。

“我再给你一个选择，”厉振鸿撑着桌子坐了下来，锐利的目光轻轻一扫，先让厉文闭了嘴，才缓缓开口，“股份转让厉家，我按照市价给你补偿，转给斯年那就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了。”

厉振鸿这么说，也是在心里做了考量，厉家这些年屹立不倒，股票的价格水涨船高，厉霖川虽然拢回了股份，但必然也因此付出了不少代价，他想用来威慑厉家的目的已经达成，没必要和钱过不去。

“听上去还挺诱人，”厉霖川轻笑。

“我说到做到，”厉振鸿怕他起疑，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想好了，现在就可以让老钱作为代理和你签转让协议。”

“虽然诱人，但我不想和你做交易，”厉霖川懒洋洋的补上了后半句，牵着顾晚莞站了起来，“明天一早，恒天会派人和我哥走流程，老爷子，您既然亲口说我算不上厉家的人，希望从今以后，不该插手的事，您也别再插手，不然我不保证下一次，还能像这次一样相安无事。”

厉振鸿气的嘴唇都打颤，眼看着他们快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叫住了他们：“慢着！”

厉霖川淡淡的回头。

“你现在已经成家了，不能只有你自己做决定，”厉振鸿说着，目光投向了顾晚莞，“顾家丫头，你来说，这股份，你愿不愿意无偿转让给斯年？”

难怪他不愿意

顾晚莞眼神闪了闪。

她原本就对厉振鸿没什么好印象，刚才听他说那些话，更是加固了她的想法，正欲开口，被对方挥了挥手打断了。

“不急着回答，”厉振鸿沉声，“你先想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他声音听上去比之前和蔼了不少，像一个慈祥的老人，循循善诱道：“你在京城这么多年，应该也了解厉家在京城的地位，当初徐枫刚刚认亲，我试图弥补他们母女的亏欠，从每个人手里分出不少产业给他，而现在，这些产业大部分被霖川收购了回去，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顾晚莞一点都不想配合他打哑谜，毫不犹豫的顶了回去：“意味着他很优秀。”

厉霖川轻声笑了一下。

老爷子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遇到过能把这种话说的坦坦荡荡的人，语塞半晌，干咳了一声：“优秀是没错，但收购需要成本，这次收购必然让恒天损失了大部分资产，如果转让给斯年，你有没有想过，资金无法回笼，你们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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