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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文彬摇了摇头，几口解决完面包，但噎着了，咳的脸涨红。卿冬给他拧开牛奶瓶盖，他灌了一大口，好不容易才通了气。吕文彬拧回瓶盖，道：“麻烦你了。你回去吧，你明天上午不还有课吗？手术结束了我给你发消息，再送些水果来。”卿冬应下，从包里拿出一条薄毛毯放他边上，道：“累了也别撑着，医院凉，睡不睡都盖上，别自己垮了。”吕文彬点了头，催他回去。卿冬想了想好像没什么要交代的了，就和他告了别。转下一楼，站在楼梯口不远处，抬头瞧见一个付费的，还挺熟悉。卿冬想了想，是下午来买烟的小青年。看样子有点发愁。景郁回过头，好巧不巧的和卿冬对视了，景郁皱了皱眉，移开了视线。想到还要到楼上去，他思虑了一会儿，打算重整气势走过去，但再看过去的时候却不见人影了。他一瞬间放松了下来，然后晃晃悠悠地上了楼。病房门被推开，和姐姐同房的一对老人望了过来，奶奶见是他笑了笑，轻声道：“你姐姐睡着了。”景郁没有说什么，但从兜里拿出一个迷你模型，是寿桃。他轻轻放在爷爷床头的柜子上，然后坐到姐姐床边，盯着她的睡颜，不知在想什么。他有感觉到从窗外闯进来的夜风，微凉。旁边的老人在呢喃着，话里是风都带不走的笑意。他呆坐了不知多久，奶奶碰了碰他，道：“小郁，吃梨吗？我给你削。”景郁有种恍惚的感觉，也就恍惚地点点头。他缓缓回神，给姐姐拉了拉被子，起身要走。“诶!小郁，不吃梨了吗？”奶奶唤住了他。景郁一愣，见奶奶手里有一个未削好的梨，余光里爷爷兴致盎然地把玩着寿桃。窗外再次吹来一阵风，没有了凉意。他张了张嘴，道：“吃。”姐姐醒来时就见景郁在对面病床旁，叼着个梨，手里拿着笔在一个寿桃模型底座下写着什么，爷爷一副乐不可支地模样。不一会儿景郁写好了，递给爷爷，向这边看了一眼。爷爷逐字逐句地念着着：“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念完又笑夸他的字好，嘴角收都收不住。景郁走了来，帮她起身，顺便把梨核儿扔了。“醒了啊，要不要吃点什么？”奶奶温和地问到。姐姐摆了摆手，边道：“谢谢奶奶。郁郁，我想走一走。”景郁朝老人那边看了一眼，接着扶她下床。出了门，姐姐小心开口，道：“郁郁，要是我治不好你就省下钱来自己过吧，别管我了。”景郁“嗯”了声，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但姐姐这病确实难治。“你去上学吧。”“嗯。”听着就觉得他没有放在心上，姐姐有些急了，道：“郁郁，你认真点儿!”“……你到底有什么事？”姐姐静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你听我说。爸妈来找我了，他们说会好好照顾我。”景郁忽然停了脚步。姐姐被他扶着也顺势停下，不论是面上还是心里都显得紧张。片刻听他道：“好好照顾你……你自己相信吗？”姐姐一僵，她柔下声音，道：“郁郁，我想家了，我真的想家了。”景郁松开了她，姐姐顿时慌了。景郁看着她越发苍白的脸色，道：“你最不会撒谎了。”“我……”“你应该明白，他们根本不会治你的病。退一步讲，如果真的对你好，就只是在生活上照顾一些。那还是凭仅有的良心产生的少许愧疚在作祟，以及，变相的感谢你，让他们的儿子读了大学，之后能得到一份体面的工作。这还是最好的情况。”姐姐握了握拳，整个人像没了魂似的。景郁掺起她，道：“他们要是还来，别理。我会和对床爷爷奶奶说一声，他们要是闹，就叫护士、医生。总之，你别管。先说好，你是要回去，我不会再管你，自己偷数着还有几天咽气吧。”景郁把她带回了病房，和老人说了几句便走了，没再看姐姐。出了医院景郁想寻个共享电瓶，但一辆熟悉的黑色suv驶入他的视线范围缓缓停下。车窗打了下来，里面的男人对他喊了一句“上车!”“我就知道你在这儿!”景郁上了车，男人就忍不住炫耀。“啊，是吗。廖叔，今天约你主要是要还你卡。”景郁敷衍了一下，随机步入正题。“银行卡？”“嗯，你存在里面的钱我都没用，我办了新卡，我的钱已经转过去了。”说着他把卡拿了出来放到变速器前，继续道：“记得改密码。你直接送我回家吧，既然还了卡，就不用再去宵夜摊了。”廖叔遇到红灯刹了车，道：“那里面的钱是我给你的，就算是借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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