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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有……”黎菘心不在焉地摆了摆手,她巴不得冯萍和黎成军别拦着……喝完最后一口牛奶,黎菘抹了抹嘴起身,“您约完时间告诉我一声,我上去睡会儿下午还有课。”……看诊的时间定了周五的中午十一点钟,听冯萍说医馆那边一天就看六个病人,是程老爷子传下来的规矩,这个月的号早就排光了,这是人家看在黎菘爷爷的面子上给加塞儿的,所以黎菘只能午休的时候去。黎菘坐了十四站地铁,才到了河滨路附近,出了地铁口以后沿着河滨路一路往前走,四处张望寻找目的地。这条路年代久了,门牌号多半都锈了,数字看不太真切。路边多是些老行当,修车修鞋的,还有五金店和古玩店,古玩店门口还悬着块儿太极图,兼算命。黎菘远远瞧见一扇木门,半开着,隔着老远就闻见了一股子药香味儿,她估摸着到了地方了。推开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院中的一颗垂丝海棠,这段时间正是结果子的季节,树上缀满了红彤彤的海棠果。她试着蹦了几下,够不着。黎菘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满树的果子,然后扭头往屋里走,正中间的屋子门大敞着,屋内立着一扇四扇屏风,屏风侧边摆着两张木椅,油光水滑擦得锃亮,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她蹑手蹑脚地绕到了屏风后头,敲了敲里间的门框,问道“请问程医生在吗?”“请进。”黎菘听见应答后连忙掏出手机来照了照,确保鼻子额头不出油,刘海的弧度恰到好处以后才抬脚进去。“您好,我是……”黎菘站在门框边,心脏哐哐直跳。程易笙今日穿了件白色的兜帽卫衣,自然也是帅得没边。少了几分穿长衫时候的贵气,倒是多了些活力,看起来也更年轻些,显得与这地方有些格格不入。“冯阿姨介绍来的是吧?坐。”程易笙起身倒了杯热茶放到了桌子外侧,“吃饭了吗?”“没吃。”黎菘小步走到案前坐了下来,其实她来的时候吃了一碗米粉。程易笙转身按了一泵免洗洗手液,随口应道:“嗯,那一会儿回去的时候记得吃。”黎菘咽了咽口水,他这回答好像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哪儿不舒服?”程易笙重新坐到了位子上,拿出脉枕放到了黎菘手边。“头疼。”黎菘这才算是真正地看仔细了这人的模样,她屏住呼吸,然后很没有出息地咽了咽口水。程易笙这件连帽衫很松垮,领子低,隐隐能瞧见帽衫下面的锁骨。他长着双十分标准的杏眼,大眼浓眉,按理说该是活泼阳光的一对眉眼,可安在这张脸上却多了几分闲散和冷淡,且笑意却不达眼底,有起来有些难接近。程易笙要是不故作温和亲切,冷峻起来估计就是一脸别人欠了他钱的模样,黎菘在心里默默念叨。不过细细想来,谁要是在她的午休时间要她加班,黎菘怕是连好脸色都不会给一个的。被人盯了半晌,程易笙微微有些不耐烦起来。他眉心皱着,敲了敲桌子示意黎菘回神。黎菘见他脸色微变立马老实了,低着头去看桌子上的纹理,只用余光瞟他。“诊脉。”程易笙示意她将手放上去,待黎菘伸出手以后,他从抽屉里拿了个丝质的手帕盖上。这些物件儿都是黎菘在宫斗剧里看到的东西,她觉得有趣,“放这个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吗?”黎菘记得之前那个程叔叔给她把脉的时候可没这么多规矩。“别说话。”程易笙凝神听脉,另一只手在桌子上轻轻敲着。约莫有个半分钟的样子,他收了手询问:“怎么个疼法?有规律吗?”“就绞着疼,没什么规律。”黎菘随口答道,眼神还是盯着程易笙的脸瞧。“绞着疼?”程易笙微微蹙起了眉头,追问,“饭前饭后?”“饭后。”程易笙听完低着头笑了,他右手轻轻敲着桌案,随后眼尾稍稍上挑轻声问道:“东西吃脑袋里去了?”“啊?”黎菘猛地一下反应过来,“就……肚子也疼,头也疼。”程易笙敛了笑意,“张嘴,看舌头。”随后他问了黎菘好些个问题,从例假时间到作息和饮食习惯,事无巨细。这番检查下来黎菘的身体倒是没什么大毛病,小毛病却一堆,都是些现代年轻人常见的问题。“医生,那我这得吃药还是怎么的?”黎菘想着这来一次可燃不起爱情的火花,怎么也得来个十次八次的。“针灸。”程易笙轻飘飘地抛出了两个字,这话说完跟前的小姑娘胆儿都吓破了,半张着嘴说不出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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