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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帕斯特纳克的出使（第1页）

“普利策奖获得者赫尔曼·沃克作品集（共9册）（..）”！

第三十四章

帕斯特纳克的出使

短兵相接

桌子上堆满了信件、电报、发票以及大量与这次危机有关的文件，兹夫·巴拉克正在与一个巴西商人打电话，尽管远在地球另一边，但此人能够大量、可靠、快速地提供某些武器。巴拉克和他的全体参谋在十万火急中组织军火与军需品的再补给，寻找一切可利用的资源，考虑它们的交付方式与手段，另外还要忙于联系外国机场，联系那些可以不理会阿拉伯人的威胁而让货机降落和加油的机场。同时，他也在紧张地与五角大楼保持联系，但那里只有少数高级军官在尽力帮助以色列，其他人都在故意拖拉，和美国国务院的那些官员一样。工作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大使也来电表扬了他，但是这份工作用《圣经》里的话来说就是“坐在武器上”，不面对敌人。这让他感觉甚是郁闷，为了消减这种苦恼，使自己忙得团团转是最好的办法。

这时，巴拉克的专线响了，这个只能是娜哈玛或者五角大楼里某个内部人员，也有可能是艾米莉。他告诉巴西人时间长点儿，候着别挂断，然后拿起专线电话。

“哦，是你啊。完了我给你回电话，女王。”

“行，亲爱的。打到学校。”

与巴西人的通话是在公开的国际线上，因此内容上掺杂了很多犹太神秘教义、代号、暗示以及含糊其词的话，很花了些时间才结束。

“艾米莉？怎么了？”

“我跟你说，亲爱的，我想我今晚不能来吃饭了。非常对不起。父亲正在赶去的路上，他是娜哈玛真正邀请的人，所以……”

“你呢，为什么不能来？”

“唉，就是这个女孩，埃塞尔·温德姆，她从马背上摔下来了，可能很严重。在听到医院那边的消息之前我最好是待在这里。”

“艾米莉，你在说谎。”

“我没有。她头朝前被甩出去，摔到一处石围栏上，把鼻子摔破了，门牙也掉了一颗。问题是，她会不会还有脑震荡。”

“七点钟我等你。要去啊。”

“兹夫·巴拉克，你真是不讲道理，当你说葛利亚从自行车上摔下来把手腕摔断了时，我是相信了你的啊。”

“那是真的。”

“是吗？也许你只是没有心情罢了。我怎么会知道？”

“艾米莉，你说谎的时候很少，当你说的时候你的声音会变得很怪，就像唐老鸭一样。娜哈玛正在忙活，做很美味的蒸粗麦粉。七点钟见。”

“不，不行，狼！我听起来绝对不像唐老鸭。”

“要去，要去，我们各自都准时到，女王。再见。”

埃塞尔坠马的借口是艾米莉一直考虑的借口之一，还有几个借口，诸如学校厨房着火了，学生宿舍发生盗窃案了，再不就是实在没有创意的偏头痛。她特别不想去娜哈玛·巴拉克家里吃晚饭，去了准没什么好，会把自己彻底暴露出来。下班后，她去了“牢骚室”，洗了个澡后躺下，希望能马上睡着，一直睡到晚餐时刻，然后起来打个电话，低声下气地赔个不是，就说是埃塞尔出现了脑出血的症状。然而她躺下后辗转反侧一个小时也没睡着，最后没办法，起来匆忙穿上衣服，飞速赶往位于康涅狄格大道的那间公寓。行驶途中，收音机里第一则新闻就是说更多的阿拉伯国家行动起来了，波斯湾地区的一些小国家和沙特阿拉伯也加入了纳赛尔的军事协议，要“外科手术般地把犹太复国主义分子毒瘤从巴勒斯坦的土地上切除”。

“非常棒的蒸粗麦粉。”坎宁安一边津津有味地大吃一边对娜哈玛说，“1944年5月，我在马赛第一次遇上帕斯特纳克时吃的就是蒸粗麦粉。美国战略情报局那时正为在法国南部登陆做前期准备，犹太地下组织帮了很大的忙。”

向来说话简洁的父亲一边奉承这位黑皮肤的丰满女人，一边漫无边际地大谈对德军军用运输列车搞破坏活动的事。以艾米莉细致入微的观察力来看，她父亲是真的喜欢兹夫的妻子。这很容易理解！她身上流露出一种天性的热情，黑褐色的眼睛中流露出优雅的风采、活泼的性格，笑盈盈地表达出谢意。她的英语还算过得去，口音也可爱有趣。总之，娜哈玛真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幸运女人。不过艾米莉也意识到，她一点儿也不嫉妒娜哈玛·巴拉克，也没有要取代娜哈玛的想法，至少她不是一个感觉很内疚的“第三者”。她在巴拉克的生命中是占有一席之地，情感也很深厚，但并不是处在主要地位的。以色列、他的妻子、他的孩子，还有军队，这些才是他的主要部分，就是这样。

尽管艾米莉的爱情生活不完整，但她已经很感激了，这完全是一份上天的赐予。坐在娜哈玛·巴拉克的饭桌边，她一声不吭地想着这些，等待一有机会就马上走。她有她的爱好，她热爱教法国文学；热爱女孩子们；热爱自然；热爱骑马，骑着马穿过森林，跨过草地或者大雪覆盖的原野，那种快乐永远都不会厌倦的；还热爱各种动物，如鹿、狐狸；热爱各种鸟类，比如红雀、鸦、燕子、蜡嘴雀、币鸟、知更鸟、红头啄木鸟以及所有声音好听、色彩纷呈的鸟类。另外，还有一种爱胜过了这一切，那就是对她来说，独一无二同时也非常孤独的父爱。

不管多么地有限和零散，“大灰狼”作为她生命中的男人毕竟填充些一个空白。通信就已经很美好了，他的实际存在更美好。简而言之，一切都不错，只是现在她不得不眼对眼地面对这个男人的妻子，似乎就是这样。另外，兹夫·巴拉克在他妻子在场时好像有点儿不一样，这个大块头而长相英俊的稍微有点儿白头发也稍微偏胖的男人，是这位女士的丈夫。总而言之，艾米莉不喜欢现在这样一头扎入自己残忍的爱情现实中，正如她今天早些时候想的那样，来了不会有什么好。她现在急切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她从来也没喜欢过蒸粗麦粉，无论如何都不喜欢。

巴拉克看了眼手表，说：“好了，到了去接萨姆的时候了。”听到这句话，艾米莉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当他们起身离开饭桌时，娜哈玛问：“坎宁安先生，中央情报局对我们的状况的真实看法是怎样的？纳赛尔上校现在在干什么？他会对我们开战吗？”

“有一场战争老早就在持续了，娜哈玛。阿拉伯人从来都没有讲和过，你知道。如果你是问会有另一场大战役在近期发生吗，”他瞥了眼巴拉克，“好了，也许我们马上就会听到一些这方面的消息。”

“战争到底会怎样结束？”

“噢，这可是个大命题。要想知道答案，你就必须再请我吃一次蒸粗麦粉。这是我所吃过的最好的蒸粗麦粉。”他友好地对这个女人微笑，像艾米莉在他父亲那张瘦削的脸上经常看到的那样，随后他和娜哈玛握手，跟巴拉克一起离开了。

抑制住想要逃跑的冲动，艾米莉说：“我帮你洗碗吧。”

“哦，不用，不用，我有两个很能干的姑娘，她们刚好会做家务。”娜哈玛喊了一声，那两个姑娘跑了进来。葛利亚的手腕上打着石膏（这么说来，摔伤是真的了），比小的那个更漂亮些。小的那个叫鲁蒂，瘦小单薄，脸上带着闷闷不乐的表情。

葛利亚问艾米莉：“你们学校真的有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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