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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第26章 剪烛共话（第2页）

“她的随身侍女说罗小绮未进任何吃食。侍女本想把罗小绮着凉一事禀告给罗母，却被罗小绮阻止。随后，侍女服侍罗小绮回了闺房，并给罗小绮端上一盏茶。罗小绮喝了一口就吐了，但随后又干呕几下。”

“今日查了那侍女吗？”

“那侍女是自幼就服侍罗小绮的，一直贴身掌管罗小绮的膳食，是罗府的家生子，府中众人都反映她在服侍罗小绮时十分尽心，从无差错，且近日也无异常之处。”

赵曦澄点点头，示意黎慕白继续。

“随后，侍女们服侍罗小绮睡下后，便一直在门外守着，并未离开一步，也未有人进入过罗小绮的房间，她们也未听到室内有异响传出。直到我和姝儿郡主抵达罗小绮住的院子，侍女推门进入房内，才得知罗小绮已身亡了。”

黎慕白深吸一口气，端起案边的茶盏，直接灌了一大口茶水。赵曦澄目光微澜，因为那茶是他刚喝过剩下的。

他见灯火有些暗，便拿起一把小巧的錾刻缠枝凌霄花纹的银剪子，来到一盏玉勾云纹灯前。他瞅准灯芯，手起剪落，灯花一跳，火苗瞬间变大。接着又连剪了几盏灯花，室内重新亮堂如斯。

黎慕白在罗纹笺上画下红枣、米等：

“罗小绮平日常喝红枣粳米粥。她那碗喝剩的红枣粳米粥，经大理寺的人查验，里面并不含毒。罗府的所有食材，也没查出有毒。并且，府里其他人都是好好的，单单就只有罗小绮中毒身亡了。”

赵曦澄沉吟一会，道：

“她不是今日中的毒，应是早就中毒了，只是今日才毒发。”

“对，我的推测与殿下的一样。”黎慕白把视线从罗纹笺转向赵曦澄，“昨日，罗小绮接过选妃信物时，我就觉得她有些过于平静，似是有些不愿。”

“哦！我倒是没注意。”

黎慕白把目光转向画中的金镶玉糕，那是赵曦澄的选妃信物。后来大理寺人也检验过了，金镶玉糕不含毒。

两人又探讨一阵子，赵曦澄见罗纹笺上画着罗小绮今日的行动路线，路线处还标注了相应的时辰、行动内容、关键证物等符号，让人一目了然。

黎慕白的声音愈来愈低。赵曦澄见她眼底乌青，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想起她今日查案时一刻也未歇的样子，便收了画纸与罗纹笺，起身送她回柠月轩。

月已沉下，浓黑的天幕上，星子愈发的亮皎，也愈发的大颗，如墨海里万点浮光，望去似乎唾手可及，待伸手后才觉那光之遥远。赵曦澄敲了一下黎慕白企图摘星辰的手，说道今日他亲自去了一趟公主府，已暗中确认公主府所有合欢树均是寻常品种，没有一棵是阔荚合欢。

黎慕白点点头，惴惴的心，与高举的手一同放了下来。

第二日，黎慕白醒来，日影已移上窗纸。她简单梳洗了一下，准备去不梨居，却见锦允正在门口候着。

见黎慕白出来，锦允似是松了一大口气。他告诉黎慕白，赵姝儿在偏厅等她。

黎慕白到达偏厅门口，只见赵姝儿窝在一把红木雕漆圆形圈椅里，穿着素净的胡粉色衣裙，不似往日的鲜妍妆扮。她身旁的方几上，搁着一篮子花。此刻她正手持一枝花，百无聊赖扯着花瓣玩，脚下已是花瓣堆成山了。

黎慕白替那些花感到一丝心疼，忙快步走了进去。赵姝儿见到她，扔掉手里的花，嘟着嘴嚷道：

“白黎，你是不是猪啊！这么晚才起来，你知道我都等你多久了吗？偏偏我那四哥出府前，吩咐我不许去柠月轩扰你，又派了锦允守着柠月轩的门。你说，我四哥咋突然这么重视你来着呢？是不是你又研究出什么新菜品来了······”

黎慕白听着赵姝儿的抱怨，心里似被突灌了一碗热乳酪，又暖又甜的。她脸腾地一红，支支吾吾着：

“我——我——”

“好啦好啦，别我我我的。四哥不让我去找你，我就糟蹋他府中的花。你看地上这些花，算是我跟他扯平了，与你无关。”

“······”黎慕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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