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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黑羊毛（第2页）

母亲家里房门紧闭，房门口挂着谢绝访客的告示，也许她在忙什么重要的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积雨云不感兴趣，母亲不像父亲那样邋遢，她能够照顾好自己。

积雨云用一层魔能覆盖住饭盒后端端正正地摆在了门口，这是为了避免被一些小动物打开，至于提醒母亲拿食物的讯息就设置在一小时后自动发送，那时候她应该忙完了。

积雨云离开母亲家，漫无目的却又充满目的地在四处游荡，她在思考真相，生存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自她懂事起她就发现了她身上的异常，积雨云无法对一件事情真正地感兴趣，只要她明白了游戏规则，便会立刻失去兴趣，同时她悟性极高，于是随着年龄的成长，她对越来越多的事情无感。

对于她来说，或许适合一辈子去探索未知，求知欲或许会主导她未来的生活旋律，目标成为一个科学家听起来很不错，但是事实真是如此吗？根本就没有解决，对于人类这种寿命短暂的生命，直到灭绝也会有解不完的谜题吧？就连思考问题这种脑电波活动，也显得毫无意义……

积雨云闭眼漫步在繁华的街道上，她感觉自己好像行走于悬在万米高空的蛛丝，稍有不慎便会跌入深渊，心理老师当然无法解决她的疑惑，那些本就被规训好的条条框框怎么可能去给一个鲜活的生命下出定义？但积雨云苦思冥久倒也有一个好办法，那便是——跌入深渊。

人永远不可能无路可走，就算是在万劫不复的绝境中，那也还有死路一条。

积雨云正在尝试着做这件事，她在有意识地使自己陷入异常窘迫的境地，但昭阳显然不是个做这种事的好地方，因为昭阳实在是太完美了，再加上积雨云出色的能力，在这里很难跌入深渊。

积雨云在转角处突然进入厕所，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副面孔，不仅身高看起来多了二十余厘米，就连肤色和发色也变了模样，这虽然是个突发奇想的点子，但积雨云已经跃跃欲试，她决定就在今晚上偷渡！为了堕入深渊，她要离开昭阳！昭阳公民单独离开昭阳需要年满15岁和一系列繁琐的手续，这些东西都是十岁的积雨云没有条件获取的。

对着商场外的落地镜整理一下仪容，积雨云觉得自己在着装上已经很像大人了，离港的船票她已经伪造好了，那是人数最多的一次航班，在拥挤时说不定可以钻个漏子，虽然很可能瞒不过去，但她还准备了一些小手段作为后手，如果这一系列应对都失败的话，那就失败咯。

踩着高跟走路并不是第一次，积雨云很快便适应了这样的节奏，而且还能够小跑起来，在船只离港前半小时积雨云抵达了目的地，和许多处心积虑干坏事的人心态不一样，她很平静，这不过是一次无关痛痒的尝试，成功了就接着计划做下去，失败了也无所谓。

和许多登船离港的人们一样，在接收到航班信息后她便排在了登船人群中的队伍，队伍人很多，却很整齐安静。排在积雨云前面是一位女士，她身上的膻味有些重，衣领是由不太干净的黑色羊毛组成，戴着一个高顶圆帽，下身穿着一件黑色的遮住脚踝的长裙，长裙似乎也是由羊毛打出来的，看起来很柔顺。从她的着装积雨云推测她应该是在牧场工作。

很快检票就到了这位黑羊毛女士，积雨云捏着假票和一些小玩意儿淡定地等待着。

“稍——等——”黑羊毛女士在被询问票据发出异常嘶哑难听的声音。

听到那声音的一瞬间，积雨云被惊出了一身冷汗，黑羊毛女士动作弧度极大地在浑身上下摸索着，她的吐息越来越重，冒着热气的口水都已经滴在了地上。

“奇——怪——哦，找——到了——”

“给——你——”

黑羊毛女士最后摘下来那一顶优雅的黑礼帽，从头上面摸出来一小把干枯的牧草递给了检票员，机敏的积雨云哪里还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在她把衣服裙摆弄得上下翻飞时，身体上是黑黢黢的毛发，在她摘下礼帽时，头上是弯曲的犄角，她的侧脸转过来分明就是一头羊！

积雨云感受到一股难以抑制的窒息感，她一时间忘记了自己为何在这个地方。

“下一位客人，该你了，请出示你的票据。”检票员小姐的柔声提醒打破了积雨云的遐想。

“啊？”

“票据和身份证明，女士，请你配合。”

黑羊毛女士转过头看了一眼，用它那毫无感情的畜牲一样的横眼，紧接着便迈着无比怪异的步伐上船了。

“给。”积雨云径直把自己的假资料递了过去，她还在回味着排在前面的伪人如何能用草料做票据上了船。

“你的资料——没有——问题，请——”检票员微笑着把积雨云的假资料递还。

积雨云下意识瞥向她的瞳孔，检票员的瞳孔似乎变得更方了。

通过检票口后，积雨云回望身后的长队，她感觉这个世界似乎在某一个刹那改变了，除了她自己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了那个伪人的异常，而她也因祸得福般顺利通过了检查。

“你——好——你想——去——哪里——美丽——的——女士——”

那让她想吐的难听至极的呕哑嗓音再次在她身边响起。

积雨云坐在了船舱内没有编号的公共区域，而她的对面正好是那一位黑羊毛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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