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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必将衰落的亚历山大（第1页）

马天凤掏出了自己的望远镜，李夫人接过简植的望远镜。

李夫人边看边说：“每条船侧舷都有五到六门炮，双方火力相近。只是火炮威力比咱们的弗朗机炮差远了。看样子，最后还是弓箭和接舷战，短时间难分胜负。”对于李夫人看了几眼，就能判断双方实力和做出预测的本领，简植也是暗中钦佩。

简植吩咐徐清调整航向，从左侧绕过战场。

公羊一号绕过战场时，威尼斯的船队和热那亚的船队已经无法保持队形，开始进入混战阶段。战场外围的船还在炮击，中间的船已经在弓箭互射、长矛互捅，有的已经接舷开始了跳帮战。

距离越来越远，望远镜里只剩下人影，这时了望手传来讯息：“船只右前方有船队在观战，四艘飞剪船，应该是本商会船只。”

这时间、这地点出现的四艘飞剪船还能是谁呢，肯定是李建德、王阳的船队。在茫茫大海上能够相遇也是难得。对方也发现了公羊一号，两边快速靠近。

在海面上，为了安全，两艘大船是不能靠的太近的。在一处波浪平缓的海面上，李建德和王阳用长艇登上了公羊一号。

躬身行礼之后，王阳开始汇报行程细节：

四船货物销售了三船，与当地商人已经建立商业联系。因为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不得已，余下一船货物返回休达港。卖的最好的货物是香料和茶，其次是丝绸和瓷器。剩下的一船货物，是武器。

武器被剩下来的原因，是城邦国家的财力问题。城邦国家都不大，见国王不是很难得事情。国王对武器也表现出强烈的兴趣。但是，一个城邦国家的决定，需要几个大贵族共同商讨，所以城邦买的武器并不多。与之相反的是商船船主。商船船主购买武器非常积极，武器的四成，都是商船船主购买的。王阳建议：下次行程以饮食香料为主，奢侈品次之，武器运量应该降为最少。

王阳汇报内容言简意赅，用最短的语言，表述了最多的商业信息。

李建德接着汇报：威尼斯和热那亚城邦都很富裕，威尼斯比热那亚更胜一筹。可能是因为威尼斯水路纵横，水运比热那亚更便捷。也可能是因为威尼斯，比热那亚更靠近北部大陆。听从事交易的商人说，威尼斯的北方有个叫吕贝克的地方，是一个商业大都市。只是陆运行进艰难，货物运到吕贝克，售价翻倍。

这里，城市的治理方式与大明不同。城主是城邦的最高长官。但是城市的决策需要几个大贵族商定，或者由商人们共同决定。所以李建德附议王阳的建议，以后运输的货物以生活用品为主，武器次之。建议派出队伍探索吕贝克城市。

简植夸赞了两个学生细致的工作。汇报期间，甚至亲自给两个学生倒了茶水，弄的两个学生起身退后行礼。重新落座后，也不愿用此杯饮茶，表示作为学生对老师的尊重。

归航途中，时间宽裕。简植拿出了海图，对李建德和王阳还有在场的李夫人、马天凤讲起了地缘政治和地缘经济的关系。又讲了新建市场、培育市场、引领市场的递进关系。最后，讲商品销售目标群体的分类，和如何在不同的时间段，选择不同的目标群体。虽然在座几人都是理解能力极佳的，但每次讲解完，也把简植累的口干舌燥。

约定的日期快到了。过了西西里岛之后，船队便直航回休达。北非海岸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码头。码头后的村落被四季常青的棕榈树包围着，海水碧蓝，沙滩上有人在劳作。如果不深入其中，就不会接触到人类的纷争。望远镜里，这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洪武六年二月十一早晨。休达港出现在视野里时，简植拿出六分仪进行航线闭合的海图校正。

正勾勾画画之间，身后传来声音李夫人的声音：“好多天了，你终是不肯告诉我你老师的故事吗？”

简植没抬头：“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他的故事？”

李夫人：“我答应过你，在这里为你占个一席之地，好免去人质的身份。你的老师是世外高人，多知道一些，对你我都有好处。还有我的好奇心，也让我很想知道他。”

简植继续勾勾画画不抬头：“叫老师。”

半晌后，李夫人终是转到海图对面，微微躬身轻轻说了一句：“请老师教我。”

估计李夫人现在的脸色娇红如血。简植也不做让人讨厌的事儿，抬头看了一眼李夫人，然后就转身看向海岸，说：“不告诉你。因为我的老师不让我讲他的故事。”

李夫人气急，指着简植说：“你？那你还让我叫你老师？”

怕李夫人真的羞怒杀人，简植忍住不去看李夫人羞红的肤色。转身铺上一张新的纸张，弯弯延延勾勾画画，几笔就画出了欧亚非大陆的简单形状。标出应天、泉州、淡马锡、大食、好望角、休达和直布罗陀半岛的位置后，又把丝绸之路画了出来，在小亚细亚的地方画了两个大大的圆圈。

简植转话题，指着这个圆圈说：“这里是奥斯曼帝国，建立于七十多年前。它的东方，是波斯和大食的地盘。蒙古人占领了这里，各族之间纷争不断。它们的位置，正处于东、西方贸易传统路线的关键节点。为了获得财富，这些国家把货物的过境税定的奇高。这就造成了东方商品运到亚历山大港，价格翻了几十倍近百倍。阿拉伯驼队商人的富足，也是由此而来。现在，我们开辟了海上航路。海船运货量大省力，弥补了海路遥远的缺点。所以，亚历山大港在一段时间之后，必将失去它的地理优势，沦为二、三级港口。”

李夫人惊讶：“你说的是真的？”

简直莞尔一笑：“称呼老师应该说‘您’。”

李夫人抬眼偷瞄了一下简植，左手抬袖掩面，右手抓起简图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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