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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寔重新放下帘子，看着季泠的眼睛道：&ldo;做什么噩梦了？怎么一直做噩梦？&rdo;

季泠有些心虚地避开楚寔的眼睛，嗫嚅道：&ldo;就是，就是又梦到二弟了。&rdo;她不太敢完全说谎，怕自己瞒不过楚寔。

&ldo;二弟做什么了，将你吓成这样？&rdo;楚寔的语气里含着笑，可脸上却是一点儿笑意也无的。

季泠不说话。

楚寔低下头，唇瓣几乎贴在了季泠的鼻尖上，炙热的呼吸让季泠浑身又僵硬了起来，吓得脑子里一时也凑不出谎话来。

&ldo;又梦到他是你夫婿？&rdo;楚寔问。

季泠脸红地闭上了眼睛。

楚寔刮了刮季泠的眼皮，&ldo;这么想嫁给二弟，连做梦都一直都梦到？&rdo;

&ldo;梦到嫁给他有什么可怕的？你在说谎，阿泠。&rdo;楚寔含住季泠的耳垂，轻轻咬了咬，可即便再轻，那疼痛也传到了季泠的脑子里。

&ldo;梦见什么了，阿泠？为什么这么怕我？是我在梦里对你做什么了？&rdo;楚寔的吻来到了季泠的唇边。

季泠脱口而出地道：&ldo;我梦到你欺负我。&rdo;

季泠怕楚寔不能理解，又补了句，&ldo;就是欺负你二弟妹。&rdo;

楚寔的唇终于离开了她的脸，季泠松了口气，大口地呼吸了一下，她先才差点儿憋死了。

季泠以为楚寔肯定要生气说自己胡思乱想，把他说得那么不堪的，结果却久久等不来楚寔的下一句话。她只好偷偷地睁开眼去看楚寔，却被他逮了个正着。

楚寔那种端详的眼神，让季泠有一种自己脸花了的感觉。

&ldo;瞧不出来啊，阿泠，你居然是那种人。&rdo;楚寔道。

前言不搭后语的，让季泠觉得莫名其妙，&ldo;哪种人啊？&rdo;

楚寔伸手将季泠捞起来靠坐在床头，然后盘腿坐到季泠身侧看着她，手摩挲着下巴似乎在考虑如何起头。

&ldo;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总是梦见成为我的二弟妹，是因为以前心里住的人一直是二郎么？&rdo;

季泠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脸烧得烙铁似的，可身体却又冷得发抖，她担心自己一句话回答得不好，会害死楚宿。楚宿真是无辜的，不过是自己做了个梦，怎么就把他给牵扯进来了。

季泠的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嘴巴却紧闭得跟蚌壳似的。

但楚寔显然也没指望季泠回答，而是自问自答道：&ldo;是因为他救过你么？&rdo;

季泠不想说谎，可又不能回答楚寔，所以只能当哑巴。

&ldo;行了，我还能不了解你么？别人若是对你有恩，你就恨不能以身相许。&rdo;楚寔讽刺道。

&ldo;胡说八道！&rdo;季泠反驳道，她觉得这个自己必须得反驳。

楚寔掐了掐季泠的脸，&ldo;我是胡说么？&rdo;

季泠噘噘嘴。

&ldo;那么是谁巴巴儿地替二郎造纸的？&rdo;楚寔问。

季泠立即偃旗息鼓了。

&ldo;那日，在水阁，二郎喝醉了，你难道没想过将错就错？&rdo;楚寔问。

&ldo;当然没有。&rdo;季泠神经绷得紧紧地反驳道，&ldo;我可是梦到过，将错就错有多惨的。&rdo;

楚寔瞥她一眼，&ldo;哦，结果没想到却被季乐钻了空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吧？&rdo;

是挺不是滋味儿的，那些时候，季泠总觉得是自己害了楚宿，若是她没有多嘴跟季乐说他喝醉了在水阁，季乐就不会去水阁，那样楚宿就能如愿娶到周容了吧？

&ldo;心里一直在怪我，那晚把你撞落水对吗？&rdo;楚寔的声音循循善诱，可却布满了危险的荆棘。

季泠抬头看着楚寔，疑惑地道：&ldo;我怎么可能怪表哥？如果我没有落水，表哥就不会救我，也不会娶我。&rdo;

季泠说完才发现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以为她是故意算计的，又急急地补充道：&ldo;成亲后，表哥一直待我很好很好。比其他夫妻都好。&rdo;

楚寔那抬起的本想再掐季泠脸颊的手缓缓地收了回来，故作凶恶地道：&ldo;知道我待你好，你还做那种梦？&rdo;

季泠敲了敲脑袋，她不正是因为做了那种梦，才没重新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么？可怎么听楚寔这意思，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儿。所以她的梦到底是真的预示，还是事后的诸葛亮呢？季泠又使劲儿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有些想不起做梦和真实的事情之间的前后顺序了。

楚寔将季泠的手拿开，包在掌心里，&ldo;别敲了，本来就摔傻了，再敲就更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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