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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小年之前,姐姐来信告知了准确的归家日期,心草又去龙泉镇的客运站把大姐晓莲接回了家。姐妹三个半年不见,有太多的新鲜事要彼此分享,自是叽叽喳喳唠个不停。夏家沉默了半年的三间小瓦房一下子变得拥挤热闹,连小院里的鸡鸭鹅狗猫也跟着欢实跳跃起来。
大姐在医院里实习,每天见到形形色色的人,通过一件件生动的实例深切感悟“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这句话的真理力量,她接触的患者中多大岁数的都有,有钱没钱的也都有,她感叹钱救不了命,没钱又身染恶疾更是死路一条。如此看来,有了健康,不用花钱看病吃药,其是就是在赚钱。
晓荷讲了同学汤富贵自缢身亡的事,说他心真狠,爸妈白养他那么大了,说撇下就撇下。讲了同学刘倩期末考试时在教室里忽然崩溃的事,说她其实不该把一次考试看得这么重,老想压过别人结果把自己压垮了。又说起自己误打误撞地当上了班上的学习委员,期末考试语文成绩全年组第一的事。
心草悄悄地告诉两个姐姐自己也有例假了,两个姐姐都惊喜地说小草长成大姑娘了。
三姐妹有说有笑其乐融融,老大晓林却迟迟没有消息,依往年的惯例,这个时候也该放假到家了。
虽然十指个个连心,但是十根指头伸出来也并不一样齐。四个孩子里,母亲最疼爱大儿子晓林,母亲的疼爱放在心里不轻易表现出来,她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疼儿如杀儿”。晓林是她走出遍地饥荒颗粒无存的老家,来到拥有一麻袋谷子的花溪村夏家,走过人为灾祸和自然灾害,原本奄奄一息的生命重新获得生机,具备了成为一个母亲能力后孕育的第一棵苗苗。
夏晓荷小时候总听妈妈讲她年轻时的故事。妈妈的老家在距花溪村三百里开外的东部山区瓦子沟,山区土地贫瘠,粮食产量自然就低,原本种那几亩薄地打的那点粮食也就将巴巴够晓荷妈妈和姥姥两个人吃,春天有时候还得靠山野菜、榆树叶勾兑贴补一下。那一年瓦子沟村改名为瓦子沟生产大队,大队分成的各小队热热闹闹办起了大食堂,地也收归到小队一起种,不到一年工夫就把每家每户的余粮几乎折腾光了。大食堂秋天解散时,拿回家的那点粮食掺野菜树叶也不够母女俩吃一个月的。幸亏姥姥夏天在院子里种了几棵南瓜,秋天下霜之前,收获了大大小小十多个南瓜,总算熬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天。可是第二年春天就是旱灾连着蝗灾,地里的谷子、粳子几乎颗粒无收。
每次故事讲到这里的时候母亲都要抹起眼泪,接下来就是姥姥去山上采不知道叫啥名的蘑菇,怕女儿中毒,自己先煮着试吃。
“我一进屋,你姥就问我,小英子,外面是阴天么,咋这么暗啊,天上怎么是黄的呢!说到这的时候,就开始吐了,吐出的全是黄绿色的水,又说肚子疼,在炕上翻滚。我把赤脚医生喊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那年,你姥才39岁,守寡18年养大的女儿,一天济也没得。妈一走,我也不想活了,反正家里也没粮食,就一口饭不吃等着跟我额娘去了。我姑姑说,她家也穷啊,养不起我一个大姑娘,姑娘大了,找个人家嫁了吧,只要有口饭吃就行。我姑父的远房表姐嫁到了花溪村,就把我介绍给了你爸。说实话我第一眼没看上你爸,小矮个儿,还是个闷葫芦,可我看上了他家炕上那一麻袋谷子啦。心想,如果早嫁到夏家,你姥也不至于饿死。”
“我嫁到夏家的时候,瘦得皮包着骨头。两年了,肚子也不见动静,你奶奶就急了,问你爸,咋抓来只母鸡光吃食儿不下蛋啊?我第一次见你爸这个闷葫芦发了脾气,说你管不着,不下蛋我也养着!”说到这里的时候,母亲终于破涕为笑了。长大之后夏晓荷理解了,这就是那个年代父母的爱情。
母亲断流的月事结婚三年后才渐渐由涓涓细流而至澎湃激流,肚子终于有动静了。这时候奶奶的身体却不行了,未等见到大孙子的面儿就被肺病带走了。讲到这里的时候,母亲会对奶奶报以一声叹息,人这辈子,有啥没啥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不能跟命争。你奶奶一辈子要强,可是不要强,又怎么能一个人带大你爸爸和你姑姑两个?
有了儿子晓林,母亲才觉得自己真正成为了夏家的媳妇,才在花溪村开始生根。
眼见就来到了小年,儿子晓林还没回来。母亲打发心草去镇上接了两次都没接到,第三次再让去,心草撅起小嘴儿不高兴了:“也没个信儿来,就让我傻呵呵地一趟趟白跑,不是折腾人么!”
当妈的开始坐不住炕了,小院的柴门一有点动静,就打开房门向外头张望,有时是一只觅食的狗儿,有时是一只淘气的猫儿,有时仅仅是一阵风吹过。
杀年猪不能再等了,过了小年,家家都开始等着过年,哪个屠户也不会再操刀干这种事了。爸爸赶在小年的前一天请来了村上的孙屠户,把母亲辛苦养了一年长成200多斤重的大肥猪撂倒了。放血、褪毛、开堂、收拾下水、灌血肠,孙屠户动作连贯如行云流水,像一个舞者在完成事先编排好的一段舞蹈。
然后,是请来村上沾亲带故和有过帮助的人来家里吃杀猪炖菜,陪客的是父亲,如果晓林在家,已经是成年男子了,还在城里念大学,也是完全可以上桌陪客的。母亲率领三个女儿忙活大半天,最后只能吃残羹剩饭。
村上的马会计每年杀猪都要请,因为夏家的几个孩子在外地上学,每次来信都是马会计给送到家里,马会计是连接远方游子与家乡父母讯息的纽带。马会计最喜欢夏家的二丫头晓荷。小时候,每到春来,夏晓荷都会扎起两根牛角辫,挎着个与这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明显不相称的大筐去野地里剜猪菜,婆婆丁、苣荬菜、苦碟子、马齿苋、荠菜、灰菜、车前草、猪牙草……用小锄头一根根挖出,去掉根上的泥土,装进大筐里。她能叫出各种野菜的名字,也知道哪种野菜圏里的两头猪最爱吃。马会计骑自行车去村上路过时见了,总会夸赞几句:“你看人家的闺女,扎两个小辫,挎个大筐,这么小就知道帮家里剜猪菜。”马会计家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成天就知道疯玩,哪个也不像晓荷这样勤劳顾家。晓荷已经是高中生了,马会计上门,还会摸摸她的头顶,表达喜爱之情。
日头偏西,客人散去,酒足饭饱的孙屠户也提上属于自己报酬的那一刀五花肉,腆着肚子向自家走去。
春节前一项重大任务完成了,可是晓林还没回来。母亲笃定小年这一天儿子一定能回来,那孩子准成,不会做没头脑的事。所以,从早晨起,妈妈就开始准备小年的午饭,剁鸡,收拾鱼,泡蘑菇,切酸菜,煮肉方,化冻豆腐,前一天的血肠自然也要给儿子留上一根。
正午时分,小院里飘荡着鱼肉诱人的香气。夏晓荷在心里一次次默念,这回可千万千万不能吃撑了。
桌子放好,碗筷摆齐,饭菜也做得了,母亲的表情愈见焦急,父亲则坐在炕沿一根接着一根抽旱烟。
终于,院门响了,母亲扔下手中的烧火棍推开房门,“儿子”两个字还没有喊出口,就被另一个声音盖过了:“嫂子,你家大学生来信啦!”来人是马会计。他把信搁在窗台上,说还要去几个钉子户催收提留款,都要过年了还赖着不交,村支书都火儿了,就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母亲喊心草快出来给妈念信。
心草放下手中正在啃着的一只鸡爪子,用抹布胡乱擦了擦手,撕开信封,大声读起来——
“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好!
这封信到的时候,该是小年了,儿子提前给二老拜年!
同学们大部分都回家了,本来今天我收拾好旅行包也准备回家过年了,可是学生会生活部长忽然找到我,说有一份勤工俭学的工作,帮一家设计院描图。我想,我学的专业知识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正好可以锻炼锻炼自己,就愉快地答应下来。工作任务量大,活儿要得又急,要忙活一个假期,所以,就不能回家过年了。不过,请爸爸妈妈放心,学校什么吃的都有,儿子不会亏待自己的。
另外,勤工俭学的报酬够我两个月的生活费,所以,开学后前两个月家里就不用给我寄生活费了。如果还有类似的工作做,也许整个学期我都可以自食其力了。
问晓莲、晓荷好,你俩都长大了,要帮爸爸妈妈多分担家务。对了,心草的学习还是要管起来,这孩子挺聪明,就是太贪玩了……“
心草把信丢在锅台上,撅起小嘴说:“哼,人都不回来了,隔空也不忘教训我!”
听到这里,母亲又开始抹起眼泪,屋里的父亲则是一声叹息。晓莲、晓荷姐妹俩心里也是酸酸的,哥哥不回家过年,哪里是他说的锻炼自己,分明是在外边挣钱为父母分忧。他应该是一放寒假就接了这个活,之所以小年才写来家信告知,就是怕父母舍不得儿子,再去信寄钱催他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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