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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骨肉被侵蚀的滋味并不好受，之前他还可以催眠自己这只是几只蚂蚁在手上爬，但蚂蚁的数量瞬间增加到几百上千只时，光是心理上的压力就能击溃一个人。

奥古斯都动了动身子。他的全部心神都用来抵抗黑气的侵蚀，现在力量弱小的像是个刚出生的婴儿，但即便这样，他也勉强着自己离爱人远一些，再远一些。

&ldo;别躲开我。&rdo;

陈辞爬上床，掀开被子，侧躺在了奥古斯都身边。他抱住奥古斯都的身子，半是恳求半是命令道，&ldo;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许躲开我。&rdo;

奥古斯都不动弹了。

陈辞贴上他的后背，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轻声道，&ldo;我给你背一首诗吧。&rdo;

黑气将两人完全笼罩，奥古斯都的身体冷得像是永远也不会融化的坚冰，紧贴时都会觉得被冻掉了一层皮。陈辞似无所觉，他相信奥古斯都正在忍受的痛苦一定比他还要多得多。

&ldo;亲爱的……&rdo;

他听到奥古斯都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在那些支离破碎的声音之中，夹杂着无比深情的呢喃。

&ldo;我在。&rdo;

&ldo;亲爱的……&rdo;

&ldo;我在。&rdo;

不管重复多少遍，陈辞也不觉得疲惫。他将奥古斯都的一缕银发缠在指间，他用指尖的触觉细数着奥古斯都背脊的椎节，他听着奥古斯都饱受折磨的、略感陌生的嗓音……从心底萌生出一种错觉，无论这个人变成什么样子，无论他和他还要这样静默地相处多久，他都不会感到丝毫厌倦。

&ldo;亲爱的，&rdo;他忽然不想喊对方的名字，仿佛那一个名字并不能承载起他突如其来却不可阻挡的感情，&ldo;我不是纳西索斯。&rdo;

&ldo;我不是你的小神父。&rdo;

奥古斯都低低地喘了一口气，陈辞抱着他的肩膀，让他直面自己。俊秀的面庞上布满了黑色的丝絮，浓黑密长的睫毛不停地微微颤动，陈辞毫不闪躲地直视着他，&ldo;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他，但我……&rdo;

奥古斯都陡然睁开了双眼。他眼中的星辰光芒一瞬被点亮，顷刻又被黑气吞食殆尽，只剩下不可捉摸的茫茫雾气。

陈辞吻上那双迷茫而无措的眼睛。

&ldo;我不是他，但我只会比他更爱你。&rdo;

……

陈辞在睡梦中醒来，一缕晨光正好落在他的眼睫上，仿佛给那把小刷子镀上了一层金光。他第一反应便是向身旁摸索，发觉奥古斯都并不在身边，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他正要翻身坐起，身前忽然投落下一片阴影。

伴随着阴影而响起的是熟悉的声音，&ldo;晨安，亲爱的。&rdo;

奥古斯都风度翩翩地站在床边，朝他行了一个早安礼。对方的眉目清隽依旧，仿佛昨晚那些残酷的刑罚只是一场噩梦，在阳光之下就会消失无迹。

陈辞依依不舍地捧住他的脸庞，手指在脸侧来回摩挲，好似遇上一件爱不释手的心怡瓷器。

&ldo;亲爱的，你再不松手，我怕是要以为你在暗示我什么了。&rdo;

陈辞道，&ldo;那你以为好了。&rdo;

&ldo;……&rdo;

奥古斯都的手指抵着额角，按了一按，随后淡然笑道，&ldo;在那之前，亲爱的，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rdo;

&ldo;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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