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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一旁的筱茵也看不懂这局势，只是转着眼在涅儿和莫赫龙宿之间瞟来瞟去，偶尔给他们添个热茶。

莫赫龙宿的棋招步步逼人，势头迅猛，毫不退让，这是他一向的作风，而涅儿的路数却是步步退让，唯守不攻，在被莫赫龙宿围困得快要松动不住的时候，又能巧妙地突围出来。

&ldo;你总处处让人，终有一天是会吃亏的。&rdo;莫赫龙宿打破了这寂寞，话说得有些莫名，不知道他是指涅儿的行事还是指这棋路。

&ldo;不妨！&rdo;

涅儿说得极平淡，败势已现，但并不惊慌。笑了笑，扔了棋子，说：&ldo;陛下，臣妾败了。&rdo;

&ldo;果然一个聪慧佳人，你可以不败，只是束手束脚地不肯攻击别人，光是防，是不会赢的。&rdo;莫赫龙宿也扔了棋子，起身松了松筋骨。

&ldo;哎呀，下雪了！&rdo;筱茵出去换茶水，刚出得殿门口，就惊喜地呼叫起来。

涅儿听到也是一阵欢喜，她只听说过北方有雪，只是常年住在南方，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儿，只朦胧记得那些公主们曾经说过些样儿，让她听着那神洁的光景，心神向往不已。

涅儿兴冲冲地跑出去，刚到门外就看见了琉璃瓦上和庭院中一片白茫茫，空中纷纷扬扬地撒下白色的雪花。涅儿看着这景儿，怔怔地走到庭院中，伸出手来接住下落的清凉点点，脸上的表情尽是个孩子模样。

&ldo;好美，原来雪花是这样纯洁的……&rdo;涅儿不禁自语。

莫赫龙宿站在门口仔细看着，他并不是看雪，而是看涅儿的脸，此时的他不知是什么心情，只是表情倒是奇怪，像是在惋惜。

看了一会，见涅儿竟不顾贵妃形象地在雪地里欢快地笑出声来，还一直在捧着雪花转圈儿，他也不恼，只是倚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她闹，嘴角轻含着笑意。

美人棋（4）

涅儿和筱茵在雪地里玩得很尽兴，完全不顾其他宫女、太监惊诧的眼神。这样一场小雪，对他们来说是稀松平常的事儿，但是对涅儿她们来说，却是从没见过的稀罕物。

涅儿正戳着雪团儿，突然觉得背后一暖，身上就多了件白色的狐裘，这不是刚才莫赫龙宿盖的吗？她转头，平视着看见莫赫龙宿明黄的龙袍前襟，略微抬头看时，见他正直直地盯着她的头顶瞧。呃……好高，这样站着，她只到他的肩头。

&ldo;盖上，免得受了风寒，就顶不住晚上&lso;鬼哭狼嚎&rso;的折腾了。&rdo;莫赫龙宿拿闹鬼这件事来开她的玩笑。

涅儿丢下雪团，也不再闹，紧了紧那件狐裘，说：&ldo;臣妾知道这样的闹剧是要几天才会停的，臣妾要是不配合些，她们不是白费力气了吗？&rdo;

她轻松地说着，早猜到莫赫龙宿不会插手这件事，所以她自始自终也没提过要他帮忙。

&ldo;你很聪明，只可惜，命运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rdo;莫赫龙宿似乎意有所指。

涅儿却听出了其中的意思，浅笑着说：&ldo;臣妾知道，从一开始，臣妾就是一枚棋子，鸽桑和苍泷的棋子，或者说，这宫里的女人都是你们男人政权的棋子，任谁也不会例外。&rdo;

莫赫龙宿听她这么说，也不觉得意外，只是抬起手来轻轻抚开她散在鬓角的发丝，半眯着眼睛细细瞧着，嘴角的笑很诡异。

涅儿不敢躲开，只是垂下眼那样站着，片刻后，头顶传来他的声音说：&ldo;对，美人棋，既然你们都已进了棋局，就躲不掉。&rdo;

筱茵已经进屋去旺起火炉子，宫女们都缩着脖子在忙着手中的活儿，他们的这几句对话就只有这风雪听见，只是风雪无情，纷纷扬扬地只顾自己的前路，不做任何停顿。

&ldo;陛下，已到午膳时间了，要起驾回宫吗？&rdo;宫里的规矩，各宫主子的膳食都是要准时送进的，不准有丝毫怠慢。这时候，恐怕主管膳食的太监早等在乾云宫外了罢。

莫赫龙宿头也没回地说：&ldo;叫他们把朕的午膳传到昭华宫来。&rdo;

&ldo;是，啊？&rdo;董钦一脸的惊讶，还杵在那儿没动。

&ldo;有什么不妥吗？&rdo;

莫赫龙宿的表情淡漠地说着，看不出来他是生气还是什么。董钦猛地摇头，转身小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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