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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姜九烟曾经无数次幻想楚柏舟会来火生门接她。她想过，那会儿他或许庄严素净，亦或许会清寡无言。但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她跪在千年寒冰床前，失落绝望看着没有一丝气息的他。

一抹寒烟缭绕，迷乱了她的眼睛。不知是冻得，还是哭得，她的眼睛又红又肿。

&ldo;他得什么病了？&rdo;楚柏舟还是一身大红佛衣，就这样横卧于寒冰床，一张脸苍白无比。

六师兄顿了顿，许久后才道：&ldo;九烟，你冷静一点。&rdo;他拉走了跟在姜九烟身边的小不点，&ldo;你还是好好跟师父说会儿话吧。&rdo;

小不点身上很烫，菩提雪山的雪又被融化了一点。她为了护住姜九烟，死活不肯离开。别看她娇小，却是任何人都动她不得。

&ldo;小不点，你出去等我。&rdo;姜九烟从袖中掏出两颗学雪白药丸。那是可以暂时压住体内烈火的丹药，她从火神医哪里死皮赖脸要来的。她很久以前，就做好了只要他来接她，她就能立马跟他离开的准备。

小不点性格时而有点乖戾，但姜九烟养她成形的主人，她一向以姜九烟唯命是从，只好避到门外，乖乖的等她。

待四周无人的时候，姜九烟才敢紧紧抱住楚柏舟，她才敢胆大妄为的将脸贴近他的胸膛。就像她小时候缠着他一样，在他温暖的胸前蜷缩成一团，她伤心的呢喃道：&ldo;阿楚，你起来好不好？&rdo;

汹涌的泪水如瀑布般留在楚柏舟俊朗的脸上，她再也压抑不住情绪，&ldo;你为什么不来火生门接我？&rdo;寒冰床冷极了，冻得姜九烟浑身发颤，&ldo;我要救你。&rdo;

&ldo;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你。&rdo;姜九烟起身，着急离开寒冰床。

突然，后面伸出一只宽厚的掌心抓紧了她，不过轻轻一拉，尚未反应过来的姜九烟又跌入一个冰凉的胸怀。随后，楚柏舟用低沉好听的嗓音缓缓说道：&ldo;你忘记了寒冰床有封印丹田之力，也会让人看起来没有呼吸？&rdo;

姜九烟以为自己产生的幻觉，她双手扶上他的脸，很认真的跟他说道：&ldo;我是你养大的。无论是生是活，你都不能弃我。你带我走，好不好？&rdo;

楚柏舟反手握紧她冰凉的指尖，唇角微扬似乎是笑了笑，他抬眉细细打量了她几眼，&ldo;模样瞧着倒是长大了。&rdo;

姜九烟擦干泪水，直到咬伤了干裂的唇瓣，鲜血溢出，传来一丝痛楚。她才意识到这不是梦境，她伸出指尖摸了摸他的脸，确实有体温，&ldo;师兄写信告诉我，你……得了重疾。&rdo;

楚柏舟轻轻将她凌乱的发丝理好，&ldo;那封信是我写的。&rdo;

&ldo;为什么？&rdo;姜九烟不解。

&ldo;不骗你，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过来。&rdo;楚柏舟取下一件温暖的狐裘，披在她的身上。

姜九烟两只眼睛又红又肿，她捂着哭红的眼睛，委屈的控诉道：&ldo;你知不知道，我是会当真的？&rdo;

黯淡的烛光映衬他深邃的眉目，即便没有乌黑长发，他也是精致的好看。他沉默了许久，才抬眉用温热的目光盯着她，轻声道：&ldo;九烟，其实我很想你。&rdo;

他从身后将她紧紧框在怀里。姜九烟不敢相信这样温存的话语会从他嘴里说出来，她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的盯着他不同往常炙热的目光。她就这样被他抱着，浑身又烫又热，不敢动弹。

菩提雪山的月夜很快落下帷幕，鹅黄月光洒入雪白的地，他将她揽得很紧，就快嵌入骨头里，&ldo;我从来就没有弃你，我也想去接你。&rdo;

&ldo;可是我不能。&rdo;楚柏舟看起来有些疲惫，慢慢阖上双眼，&ldo;我连自己都无法保全。&rdo;

&ldo;我在水族一直都不受宠。后来更是被父神逼来菩提雪山，他剃去了我的头发，他逼着我修佛道。&rdo;冰冷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滴到姜九烟锁骨处，她能感受到透过眼泪的刺骨冷意。

&ldo;父神不会放过我的。&rdo;楚柏舟拳头捏紧，手背青筋暴起，&ldo;他一直以来就没有放过我。&rdo;

&ldo;我要火生门的地，我要自立门户，都是为了有一天，能保全自己。&rdo;楚柏舟咬紧唇片，缓缓睁开眼睛，&ldo;我父神、母神、就连我的亲哥哥，都当我是一个弃子。&rdo;

他抬眸，&ldo;但我知道，九烟是不会离开我的。&rdo;

姜九烟回头，正对上他灼热的目光。他的目光充满戾气，让姜九烟莫名产生一股怯意。

&ldo;我只想要保全自己。&rdo;楚柏舟是这样跟姜九烟说的。

姜九烟坚信不疑。

第二十章

菩提雪山的月夜已经完全黑了。姜九烟盯着檀木窗外残缺的月牙，密布的繁星点点，她以往最喜欢的星月景色，现下她确实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他知道姜九烟极其怕冷，他便像小时候那样，将她护在他温暖的怀里。他翻了个身，用狐裘遮掩住她全身，他若无其事般提醒道：&ldo;魏千霖快回火生门了。&rdo;

&ldo;仗打完了？&rdo;姜九烟眉头一皱。

&ldo;嗯。魏千霖败了。&rdo;楚柏舟轻声道：&ldo;这次魏千霖有点不在状态。身体状态感觉不太好，一开始就错失了先机。&rdo;

姜九烟顿了顿，许久后才捂紧被褥，小心翼翼的问道：&ldo;那……他受伤了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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