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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第2页）

语气似怀念，又似在感慨。

九宁收起鞭子，理直气壮地道：&ldo;我可没淘气，淘气的是都督您。&rdo;

周都督双眼眯起，&ldo;不叫阿翁了?&rdo;

九宁笑了笑，手中马鞭轻轻敲在自己长靴上。

&ldo;我可以这么叫吗?&rdo;

周都督沉默了一会儿，瞪她一眼，&ldo;都晓得我要来了，还问这些?&rdo;

九宁一脸冷漠：&ldo;都督不说，我怎么知道您心里怎么想的?&rdo;

风吹过，掀起两人的衣袍，空气里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那是道旁山沟里默默开放的梅花。

周都督眉头紧皱，有点恼怒，又有点无奈，挣扎了半晌，摇头失笑。

&ldo;还说不淘气……&rdo;

几年不见，还是这样的脾气。

他策马走近几步，抬起手，手背轻轻敲一下九宁的额头。

&ldo;好了，观音奴，是阿翁错了。&rdo;

这句话是带着笑说出来的，就和以前两人一起下棋，周都督耍赖非要悔棋，九宁怒而拂袖离开，周都督立马扯她的袖子、抓她的辫发，笑着哄她一样。

九宁却听得鼻尖发酸。

她咳了几声，掩饰性地道：&ldo;这才差不多。&rdo;

周都督看着她笑，皱纹舒展，&ldo;观音奴原谅阿翁了?&rdo;

九宁收起马鞭，长舒一口气，抬头，望着周都督的眼睛，轻声道：&ldo;阿翁。&rdo;

周都督眼里涌动着温柔神色，轻轻答应一声。

&ldo;观音奴乖。&rdo;

两人都感慨万千，仿佛有许多话想说，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心头沉甸甸的。

半晌，周都督先开口了，问：&ldo;为什么这么笃定我一定会来?&rdo;

问完话，哼一声，&ldo;我不来，你就不会去找我?你又不是不晓得，你阿翁我爱面子，你求一求，我肯定心软。&rdo;

九宁白他一眼，道：&ldo;在祠堂的时候，我听到您的脚步声了。&rdo;

周都督脸色一僵。

九宁下巴抬起，道：&ldo;阿翁可别不承认，你的脚步声我听得出来。&rdo;

周都督走路的时候风风火火的，脚步声却不重，和他粗犷豪迈的外表不同，他走路的脚步声听起来其实有点斯文。

以前在周家的时候，为了方便观察周嘉行，她常常赖在周都督正院的厅堂里间看书，日复一日的，光听脚步声就能分辨出走进外边堂屋的人是周都督、周嘉暄、幕僚还是其他人。

闻言，周都督神色微变，想起刚才在祠堂的情景。

那时他就站在窗户后面，透过镂花格看阔别已久的孙女怎么驳斥周百药，怎么干脆利落地和周家断绝关系，怎么头也不回地离开周家。

她比以前又长高了些，出落得更加漂亮，像之前三郎书上读到的：气度雍容，颜如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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