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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一行人连忙又退回长阶下，撤到一旁静静候着。

若是年长的宫人，必能对此情此景权当看不见，但偏她们都是小姑娘，实在好奇这是怎么回事，都忍不住斜眼看究竟。

夜色中看不清面容，从身高看该是十二三岁的样子，拎着直裾袍摆，一级级跳得很投入！

&ldo;咝……&rdo;有人轻一抽气，&ldo;是七殿下？&rdo;

人群中小小地乱了片刻。

谢晗很快就跳到了只剩四五阶的地方，口中松气，抬眼一看，看见了长阶边的十几个宫女。

&ldo;哎？&rdo;话中笑音很明显，一众正偷眼看他的小宫女见他不跳了、走过来了，齐齐地福下身去：&ldo;七殿下安。&rdo;

七王走到苏子娴面前，恣意地一挽袖子，伸手就要揭那食盒盖，问说：&ldo;宵夜？都有什么？&rdo;

苏子娴没敢说话，双目紧张地盯在他已伸在食盒的手上，不安唤道：&ldo;殿下……&rdo;

谢晗停了手，不解地皱眉：&ldo;嗯？&rdo;

离得太近，雪梨能清楚地听见苏子娴发沉的一呼一吸，又想起方才女官们的神情谨肃，愈发害怕会不会一不小心惹得这位七殿下不高兴。

万籁俱寂，苏子娴牙关紧咬，终于说出一句：&ldo;这是给陛下的……&rdo;

话音还没落，谢晗就见旁边的另一宫女揭了手里捧着的食盒盖子，接口接得很快：&ldo;这是殿下的宵夜。&rdo;

&ldo;……&rdo;说不出觉得哪儿怪，反正谢晗就是感觉到这一行人间有一股莫名的束缚感，弄得他意兴阑珊。

心里不痛快了就想发火，但看眼前的宫女们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又发不出来！

撇撇嘴，谢晗一边琢磨怎么算这个账，一边闷头回殿。

待他进了殿门，她们终于松了口气，行上长阶。

这一回，倒是没让她们直接给皇帝呈膳去。御前宫人接了给皇帝和七王的宵夜，又看看另外四个，告诉她们：&ldo;各位大人在侧殿，直接送进去就是。&rdo;

十二人齐声应&ldo;诺&rdo;，而后六个少使留在外面、六个中使进了殿门。

犹是现在小间将宵夜从食盒里取出来，用托盘托着呈进去。

雪梨和苏子娴因为方才拿着皇帝和七王的宵夜，眼下手头就空了，正好一会儿帮着端。

跨入侧殿殿门，六个少女规矩一福，苏子娴道：&ldo;奴婢是尚食局的宫女，来给各位大人送宵夜了。&rdo;

说着就走上前去，每人两道，雪梨和她恰好一人一道呈到案上便可。

苏子娴端了点心，雪梨拿粥。呈给第一人时雪梨目光一扫，登时心里一震！

卫忱？！

雪梨吓坏了，心里还没把这名字喊完手上就连带着一抖。碗中蜜豆粥经此一晃，倾出碗沿流下去。

&ldo;啪嗒‐‐&rdo;

粥汁滴在衣料上其实没什么声音，雪梨眼睁睁看着那一滴落下去，却觉得这声音惊天动地！

无措地望着卫忱傻了一会儿，她忙将粥碗放在案上，伏地下拜：&ldo;大人恕罪！&rdo;

真是越怕就越出错！

里面一传出谢罪的声音，外面立刻就有宫人进来查探究竟。

一看见跪着的，先斥一句：&ldo;怎么做事的！&rdo;

卫忱暗自啧嘴，觉得&ldo;冤家路窄&rdo;‐‐昨日刚把这姑娘吓哭过，今日可别再来一次。

雪梨低着头说：&ldo;奴婢不是故意的……&rdo;

卫忱当即扶了额：还真有点哽咽的声音了。

赶紧清了清嗓子，径自向那宦官解释说：&ldo;不是她，是我抬手碰了。&rdo;

尚未说完就被她带着讶异的清亮目光扫得走神一瞬，卫忱垂眸瞪回去，又问那宦官：&ldo;陛下和七殿下还没下完棋？&rdo;

卫忱一边扯开话题一边打量雪梨，见她没有要哭的意思，才得以把宦官的回话安心听进去。

那宦官赔笑说：&ldo;原是下完了。但陛下和七殿下打赌说谁若输了就跳长阶不是？七殿下跳了一回，不服气，非要再来一盘。&rdo;

此语一出，旁边的三个御令卫顿笑出声：皇帝已是及冠之年，七王才十三岁，再下一百盘，七王也赢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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