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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第1页）

第156章何地著疏狂其五

&ldo;撷霜君，你来的正好。&rdo;沈竹晞推门回来的时候，幽草立刻将他迎进来，锁门坐下，满室的人除了苏晏都齐了，围坐在一起，正盯着陆栖淮的手。

&ldo;这是做什么？&rdo;沈竹晞魂不守舍，强打起精神来。

陆栖淮抬眸看他，解释：&ldo;总要先看看神官那里是什么情况，阿槿已经过去了，我现在用殷氏的通光术联络试试。倘若她已经找到了神官，就由我们传送过去，接应她出来，倘若找不到，我们就过去和她一起找。&rdo;

沈竹晞目瞪口呆，觉得自己接受无能：&ldo;阿槿已经过去了？她怎么过去的？&rdo;

&ldo;她手上戴着后土神镯，和皇天碧鸾之间有感应，在皇天碧鸾被送到殷神官手上时，她就会被传送到殷神官附近不超过一里远的地方。&rdo;陆栖淮扯着他在身旁坐下，低眉，&ldo;我不担心她的安危，神镯必然护住，不论是多么强大的力量都不能危及她性命。&rdo;

林青释听到&ldo;皇天碧鸾&rdo;这四个字，眉峰忽然一动，手指不自禁地抚过覆眼的白色锦缎。沈竹晞的视线无意中扫过他，忽然停住了，一拍额：&ldo;林谷主，你怎么在这里？你不随邓韶音去军中了吗？靖晏军里有疫病横行。&rdo;

林青释摇头，垂眉：&ldo;救不了。&rdo;

这位天下第一的医者语气鲜少地流露出颓然消沉之意，又重复了一遍：&ldo;真的救不了。&rdo;

沈竹晞万分惊愕，霍地站起，因为被陆栖淮及时拉住而倒在他身上：&ldo;你都没去，怎么知道救不了？那三万靖晏军不是都要死了吗？&rdo;他虽然对邓韶音这个人不待见，可是那人对于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军队的那种拳拳热意和满腔沸血，却让他这个外人也为之震动。

&ldo;靖晏军不会死，至于原因，是韶音他自己造成的‐‐&rdo;林青释眼睫簌簌颤抖，仿佛想要抖落什么难以明说的情绪，&ldo;真是命中业障，连韶音自己也避免不了步他们的后尘。&rdo;

沈竹晞凛凛打了个寒颤：&ldo;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rdo;

林青释答：&ldo;大概和凝碧楼计划里最终的实验完成品一模一样，只是靖晏军这个变化的过程要缓慢许多，也许不会是一朝一夕，而要近一年甚至数年的功夫。我猜测，在因果种下的那一日，韶音可能前天刚从凝碧楼谈判而归，凝碧楼的圣湖旁边长着这种草木，韶音大概是不信，然后带了一些草木标本回去，没有放置好，或许被不知情的下属当作野菜在泉水里濯洗过。&rdo;

他停了一会，续道：&ldo;军营里的水源基本都是泉水，从一个源头通向四面八方，靖晏少将的野菜肯定会在最上游洗，然后那些草木里的东西就遍布了整个山泉。韶音当然服了凝碧楼给的防护药，可是那种药只能防护外在接触，他一定也饮下了这个水，却要比别人花更久的时间才会转变为最终的那个东西。&rdo;

幽草在他身旁微微颤了一下，手指深深地掐住了胳膊，她听到旁边一阵轻微的吸气声，一愕，往旁边看去，才发现自己因为过度紧张，掐的是子珂的手臂。子珂瞪着她，却没有像平时那样胡搅蛮缠，犹自稚气的脸容上充满了凝重。

沈竹晞将他们两人的反应收入眼底，自己也紧张起来：&ldo;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rdo;

陆栖淮道：&ldo;段其束从苏晏和云寒衫手底下将你们救出来后，便立刻将相关讯息传给了我。朝微，据我推测，你在石屋底下那一片琉璃里看到的，那些面色如常、栩栩如生的伶人士兵，就是所谓的&lso;那个东西&rso;。&rdo;

沈竹晞想起那一日看到的场景，心中害怕，朝他靠得更紧了些：&ldo;你还同段其束有联络吗？他……&rdo;一想到段其束是如何死去的，他心中忽而充满了沉郁。

&ldo;不要乱想。&rdo;陆栖淮单手覆上他额头，如同一块冷冰贴上来，&ldo;他是求仁得仁，而且现在有史姑娘替他背着雨隔剑，就好像他还一直在行走人间，也算没辜负唐茗秋死前的嘱托。&rdo;

沈竹晞抓着他的手，郁郁不乐地应了一声。

陆栖淮摸摸他鬓发，示意他振作起来，一边向其余人解释：&ldo;我那时候已经猜到凝碧楼的人会对入京的伶人下手，就让写信让段其束去把他们护送到京城，然后就一直同他有联络。&rdo;

子珂突兀地插了一句：&ldo;既然你猜到凝碧楼会对人下手，怎么才不到动手的会是云寒衫？云寒衫是云家的另一个人，而且也会戏剧，这很好猜啊！&rdo;

&ldo;既然是猜测，一定不会完全准确啊！&rdo;沈竹晞抢着说，用一种看待智商成迷小晚辈的眼神看着子珂。子珂气忿忿地瞪他，重重地哼了一声。

陆栖淮失笑，推了推没骨头似的就要躺倒的人：&ldo;朝微，别胡闹了。&rdo;

沈竹晞立刻坐得笔直，讷讷不言，抓着他手腕：&ldo;陆澜，我先前……&rdo;他迟疑了一下，看满屋子都是熟人，就把话问了出来，&ldo;我好像在洛水下游的那个小酒馆外看到你了，还有阿袖，你好像也在。&rdo;

他盯着云袖，先前没多留心，这时才发现，她眉间的那个痕迹，赫然就是朝雪留下的伤痕。他不禁疑惑起来，阿袖什么时候遇上陆澜的？又为什么要追击他？他不相信云袖会对陆澜抱有恶意，心中一时抑或难解。

陆栖淮冷笑了一声，第一次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ldo;云宗主倒是本领很高，中了朝雪好几刀，还能若无其事地坐在这里。&rdo;

沈竹晞从来没听他用过这么尖酸锋利的语调讲话，再看对面云袖也神情冷漠，脸容如同凝了一层薄冰，视线扫来扫去就是不看他们这个方向。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上一次相聚这二人还有懵懂情愫萦绕，怎么现在反而变成针锋相对了？

&ldo;怎么了？&rdo;林青释看不到，却能敏锐地觉察出此刻气氛的凝滞。

陆栖淮摇头，含糊地一语揭过：&ldo;没什么，只是想到要和某些人再次同行，太让人遗憾了‐‐朝微，你说对吧！&rdo;他侧身望着沈竹晞。

云袖从开始就一言不发，这时瞧他一直冷言冷语，也忍不住反唇相讥：&ldo;真相反，和你同行真是太愉快了。&rdo;她将&ldo;太愉快了&rdo;四个字咬得冷冽持重，谁都听得出来她在说反话。而后，她也盯着对面的沈竹晞：&ldo;撷霜君，你同意我的话吗？&rdo;

沈竹晞暗自叫苦不迭，不知道这两位闹别扭偏偏扯上他干什么。他感觉自己就像夹肉面饼中间的那块被夹的肉，沉默良久，终于迸出来一个&ldo;嗯&rdo;字，也不知道是在同意谁。

陆栖淮毫无预兆地回头，便与云袖的视线相撞，当地一声，目光如有实质，在座的人仿佛能清晰听见火星激飞。幸好他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敲敲手指：&ldo;苏晏和史姑娘都到哪里去了？等他们过来，我们就要用联络术了。&rdo;

&ldo;我有点担心苏晏。&rdo;沈竹晞咬着牙，附耳过去，&ldo;陆澜，你是不知道，他居然能给我植入莫名其妙的记忆，我也不知是真是假，那个记忆里还有你，也不知道是你还是陆挽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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