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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ldo;你啊，你。&rdo;秦尚书颤着手指着他，半天，膝盖一弯，竟是要对简老爷跪下。&ldo;秦兄，你这是作何？&rdo;简老爷忙将秦尚书扶起来。

秦尚书羞愧道：&ldo;是我保得媒，害了令千金。我这张老脸，算是叫这畜生丢尽了。&rdo;

庄政航依旧磕头，口中道：&ldo;我对不住岳父，对不住舅舅，还请岳父，舅舅宽恕。&rdo;

秦尚书拉着简老爷的手臂，硬着头皮道：&ldo;简兄弟，就饶了他这一次吧。这畜生吃了一次亏，总会老实的。又是新婚，难免有个磕磕绊绊，性子不合，话不投机，这畜生头脑发昏，就遭了孽。简兄弟，为了姑娘，就饶了他这一次吧。&rdo;

简老爷不语，拉着秦尚书坐下，然后道：&ldo;我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如今木已成舟，妍儿是离不开庄家了，只是总不能叫妍儿去庄家送死吧？妍儿的性子，你也知道，你是看着她长大的，她是叫人戳了一针，也不知喊疼的。若是去了，回头就悄没声息地没了，叫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不说，就是老两口到了九泉之下，也没脸再见她。&rdo;

秦尚书黑着脸踹了庄政航一脚，回头陪着笑脸道：&ldo;这畜生定是要改的，回头我便去跟他老子说，叫他老子担起老子的责，教训教训他！&rdo;

简老爷还是不语，只是面无表情地坐着。

那边简锋叫嚣道：&ldo;那边没过门就弄出一个孩子就罢了，抢在我妹妹过门之前摆酒抬举了妾室，这算是怎么一回事？是要将我妹妹排挤出庄家么？&rdo;

简老爷道：&ldo;秦兄，人常说外甥像舅舅，我听你一言，只当你外甥与你一般，就定下这门亲事，庄家如何，我也没叫人另外打探。我对秦兄的信任，秦兄是知道的。&rdo;

秦尚书无奈地抚着额头，叹息道：&ldo;庄大的填房是个什么人品，我也是新近才知道，往常听着人赞她贤良，心里也当如此，谁知再没见过这样一心要将孩子引到歪路上的人，偏我又是外舅，先前又赴了外任，不能亲手教养他。&rdo;

庄政航听他舅舅这般说，想起自己与秦尚书是如何生份的，心里的羞愧涌了上来，忙转向他舅舅，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头，&ldo;是我不肖，连累舅舅了。&rdo;

秦尚书不愿看他，只是摆摆手。

庄政航见他舅舅这般失望，又不住地磕头。

&ldo;算了，&rdo;秦尚书无奈道，见庄政航不停，跳起来一脚将他踹开，喝道：&ldo;我说算了。我算是你哪门子的人？你先前醉后在酒楼里撒野，怪我管你的事，给你定了亲，找了人来拦着你逍遥自在。如今我再也不管你了。&rdo;

&ldo;舅舅！&rdo;庄政航唤道，心里只知道该磕头认错，旁的一概不知。

秦尚书冷着脸避开，沉声道：&ldo;我可受不起你的头。&rdo;因见庄政航不停，于是抽了挂在案边的拂尘，用力地打下去，口中咒骂个不停。

&ldo;拦着你伯伯。&rdo;简老爷僵持不下去，叫简锋抱住秦尚书。

&ldo;秦兄，&rdo;简老爷站起来，将气急了的秦尚书拉着坐下，&ldo;还是多说说以后如何吧，既然回不了头，少不得还得往前走。&rdo;

秦尚书指着庄政航道：&ldo;你说，你日后要如何？&rdo;

庄政航道：&ldo;我庄政航发誓，日后再也不动简氏一个手指头。&rdo;

简老爷冷笑道：&ldo;不动她一个手指头，然后叫她一个人守活寡，老死在后院么？叫她看着你妻妾儿女成群？&rdo;想起玉叶说简妍与庄政航并未行过夫妻之礼，简老爷脸上越发冷淡。

庄政航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却听秦尚书道：&ldo;畜生，娘子未过门，就有了孩子，若是个男孩，你是等着孩子都大了，家里闹成一锅粥么？&rdo;

庄政航会意，心里稍稍犹豫，但见秦尚书又向他使眼色，他本不是有急智的人，忙将心里想到的好话说出：&ldo;而立之前，若是简氏未生出长子，旁人不许有子嗣。&rdo;说完，又觉自己说的太过绝对了。

简老爷闭着眼，胸口微微起伏，算是满意了庄政航的话，&ldo;秦兄，你是媒山，如今还由你做了证人吧。若是姑爷食言，我自是奈何不了他。&rdo;

秦尚书忙道：&ldo;若是这畜生敢食言，我便断了这门亲，再也不插手他的事，一辈子不问他死活。&rdo;

庄政航怔怔地看着秦尚书，见秦尚书面上也有不忍之色，喉咙动了动，忍不住有些哽咽，心里对秦尚书越发愧疚起来。

&ldo;秦兄既然来了，就在府上吃一杯吧。&rdo;简老爷道，揽着秦尚书去花厅。

秦尚书笑道：&ldo;少不得要讨一杯酒水来吃吃的。&rdo;说完，回头瞪了眼庄政航，&ldo;畜生，还不去给你岳母、娘子赔不是？&rdo;

&ldo;是。&rdo;庄政航道，待到三人都离去后，抬头望了眼进来收拾的丫鬟，忽地苦笑起来，不去看，也能猜到丫鬟脸上必是恭敬之下藏着鄙夷。

扶着椅子站起来，此时庄政航才觉得身上疼痛不已，咳嗽两声，转身向后头去。

一路上，庄政航不自觉地避开家人的视线，低头看着自己一身锦缎，恍惚觉得自己又成了被茶楼老板驱赶，四处讨生活的落魄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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