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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另一个声音的加入又把她的脚步拉了回来。&ldo;明琪？&rdo;温子中欣喜地从车上跳下，拉过她的手。

&ldo;温大哥！&rdo;她高贵的脸上有了几份真实的热情，&ldo;你在这里工作吗？&rdo;

&ldo;是呀，好多年没见了，真的不敢认。&rdo;温子中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如见亲人般的开心。

&ldo;嗯，我出国时才二十岁，现在都快近四十了，大哥当然认不出。&rdo;她柔柔地冲温子中撒着娇。&ldo;前些日子，我见到表姐，她现在哥伦比亚医学院附属医院做住院医生，很不错。&rdo;

&ldo;吴静她本来就很优秀，再加上她很拼命，以后会更不错的。&rdo;

吴静，我记起来了，温子中的前妻，她应是她的表妹。

&ldo;你怎么在这？&rdo;

&ldo;哦，我和仰南来看个朋友。对了，仰南，你听说过吧！&rdo;

&ldo;当然，如雷贯耳呀！沈教授可是名人。&rdo;温子中伸出手，他礼貌地握住，掉头看她。

她俏皮地一笑，&ldo;我的前表姐夫。&rdo;看我仍立在那边，她掠过一丝讶异，很快又恢复如初。

&ldo;晨曦，过来，见见我的朋友。&rdo;温子中拉过我。

&ldo;你们认识？&rdo;明琪失声问道。

&ldo;晨曦是我中学老师的千金，也是我年少时暗恋的对象。&rdo;温子中瞅我一眼，笑着说。

&ldo;晨老师，这世界真的很小，是吧？&rdo;明琪优雅而又意味深长地说。

不是很小，而是太小，小得你转个身都会遇到你意想不到的人。我的嘴唇已冷得发抖，沈仰南的脸色变得阴冷，眼神也复杂起来。我冲明琪点点头，表示同意。忽然觉着呆在这里很傻，我转身问温子中：&ldo;我们要走吗？&rdo;

&ldo;嗯！明琪，明日我请你和沈教授吃饭。现在我先送小师妹回校。&rdo;温子中拉着我的手，拉开车门。

&ldo;再见！&rdo;我谁也没看，上了车，双手紧紧环住自已。

明琪在窗外轻敲着，递给我两张票，&ldo;这是我们乐团明晚的演出票，和温大哥一起过来看吧！&rdo;

我想说我是下里巴人，不懂阳春白雪的高雅音乐。但我还是咽下了，礼貌地收下，说谢谢。

终于，温子中也上了车，和他们挥手道别。车一出院门，我就摊在了座位上。

车上，我谢绝了温子中的晚饭，说可能冻了，想早点回校。他摸摸我的额头，说好。他没有问我怎么会认识明琪和沈仰南，他只是沉默地看车，眉拧得紧紧的。我非常抱歉让他的生日这么的扫兴，可是我没有办法。

校门口，温子中拉住急欲下车的我，爱怜地说：&ldo;晨曦，不要太傻，你还有我！&rdo;温子中太聪明了，聪明得一眼看穿了我所有的故事，也看出了我的狼狈。而这是我最不想要的。

我佯装没有听懂，轻快地向他道别，他叹息着放开我。

没到十点，公寓里灯火通明，每个寝室里都是欢歌笑语。我没有开灯，关了手机，脱了外衣，就那么睡了。

［正文：十六，随风而逝上］

铃声响起时，我还在梦中。有那么一刻，我呆呆地坐在床上，不知身在哪里。走廊上纷杂的脚步声让我记起，这是在学校，这铃声是早操铃。不一会，学校广播里开始了雄壮的进行曲，我放弃躺回床上的想法，起床、洗漱。开门出来，正遇值班的女生，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ldo;老师，你没事吧？&rdo;

我不解地问：&ldo;我脸上是不是有奇怪的东西？&rdo;

&ldo;不是，老师，你脸色很难看，苍白如纸，我去给你买早饭吧，你再回去躺会。&rdo;她很体贴地说。

我摇摇头，可能是我睡太多，也许呼吸点新鲜空气会好些。谢绝了她的好意，我下楼去教工餐厅。

来得太早，餐厅还没开始供应早餐。师傅从橱窗后递给我一杯鲜奶，还送上一脸的关切。&ldo;晨老师，脸色不太好，请个假回去休息吧！&rdo;

我看上去真的有那么差吗？我只觉着头微微有些晕，其他都还好吧！再过二周要陪学生出去实习，课还没有全部结束，我没有时间请假的。&ldo;师傅，给我一份量多点的早餐，把脸色吃回来。&rdo;我冲胖胖的师傅笑着说。

&ldo;呵呵，药补不如食补，也对！&rdo;胖师傅把我的餐盘塞得满满的，光看我就觉着饱了。

我的胃比我感性，喝完鲜奶，吃了一块点心，它再不肯接受任何食物。我抱歉地冲胖师傅摇摇头，扔下满盘食物，走出餐厅。每个在学校呆过的人都知道，校园的早晨是忙碌的，每个专业早上的课都排得满满的。学生赶着吃早餐，赶着去阶梯教室占位置，赶着找资料，赶着补作业。象我这样在林荫道上早晨漫步闲走的人是非常少见的，大学老师不必坐班，我第一节又没有课，那我就更有理由悠闲自得地享受校园的早晨了。

春的味道已很浓了，中心校区里的绣球花树上硕大的花球一个连着一个，似乎快把花树压弯了，金盏花也不示弱，橙黄的花束在楼房的四周一串一串开得正旺，回廊上的紫藤花密密实实的，湖边的桃花艳丽得让人不留神就醉了……春是妖娆的，美得张扬，我以前总说春象卡门，爱就表现在行动上，火火的，哪怕爱到自焚，春亦是如此，一场春雨，落红满地，却也要在最美时高高挂在枝头，让世人瞩目。

比较而言，我就逊色太多了。恋爱的历程里，不管是旧识，还是新欢，我都没有理直气壮过。第一次，他对我说：晨曦，她不如你，但她需要我的照顾，不象你，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好好的，我不能扔下她不管。那时，我还是他相爱三年名正言顺的女友，却抵不上别人的三日。这一次，沈仰南并没有和我说什么，但何必要说呢，人家相爱已六年，有共同的语言，有同样的名气，我一个在风雪夜邂逅的陌生人，如何去与别人的六年相比？我不想让别人来告知我，没有别人，我一定也会过得好好的。

我没有理由不好，脸色苍白，心乱如麻，我一样上完了全天的课，一样和同事说说笑笑地回到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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