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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ldo;出去走走吧？&rdo;雨川提议。

老五在迟疑和惊讶中点点头。

路是老五领的，雨川对这个城市不熟。老五领着她走，人越来越稀，脚下的雪越来越干净。眼前是护城河，河边是一些幼树。

&ldo;看，我栽的树！&rdo;

雨川随他走进那片小林子。她回头看看嘈杂和灯光，觉出一种挺甜的寂寞。她的鞋下坡不太方便，老五给了她一只手，让她扶。他们手拉手站在河的石堤上。

&ldo;敢跳吗？&rdo;雨川玩笑地问。其实她明白自己不纯粹在玩笑。

&ldo;跳河？干嘛？&rdo;

&ldo;比方说，河那边是个荒岛，没人，或者有人也不认识我们。什么都能在那儿重新来，你跳不跳？&rdo;

老五没说话。雨川感到他握住她手的手渐渐变僵，变得机械。

&ldo;老五，假如我不是……哦，我就是我自己，只是个叫雨川的女孩，事情会不一样的，对吧？雨川会爱你的。假如能有个地方可逃，那地方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不论我们之间有什么事都不被叫做丑闻，你愿意逃到那儿去吗？&rdo;

老五的手松开了她的手。当晚雨川在厨房独自洗碗，蔡曜从背后伸手搂她。她看见有着方指甲方关节的强劲的一只手挪向她的前胸，突然喊：&ldo;放开我！&rdo;

雨川被调到住院部就开始上夜班了。下了夜班，家里人都睡了，只有老五的斗室里还有些轻微响动。有次她轻掸两下门。门开得比她想象得快多了。

&ldo;想看看你在干什么。&rdo;雨川倚在门上，近乎无声地说：&ldo;可以进来吗？&rdo;

&ldo;我在写东西……&rdo;

&ldo;不画了？&rdo;

&ldo;不常画了。画展办过了。&rdo;

&ldo;想看看你的画室。&rdo;

老五突然下决心一样问：&ldo;你有空吗？&rdo;

雨川稍微向上翻一下眼睛，似乎在心算时间，实际在犹豫，在顾盼撤退的路。她明白什么将要发生。从老五的眼睛里，她看出他和自己一样明白。

&ldo;那地方远吗？&rdo;

&ldo;不远，就是不好找。你说个时间，我可以在汽车站等你。&rdo;老五说得很快，迅速堵死彼此撤退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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