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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小玉看到何与飞典型就是一个快要做爹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也不敢多说，连忙飞奔去找大夫。

等小玉和郑大夫急匆匆赶来时，何与飞已经扶著苏睿云躺下，看著苏睿云下体的清水源源不绝地流出，手足无措，面无血色。看见郑大夫进来，一把抓住郑大夫的手：&ldo;别让他死，无论如何，不要让他死，他要是死了，我一定饶不了你！&rdo;

郑大夫眉心微微一皱，说道：&ldo;少爷，你先出去吧，我一定会让他们……平安的。&rdo;他本来想说母子平安，却觉得这句话有些奇怪，立刻忍住。

何与飞也发现自己失态，蹲在苏睿云身边，看到他青白得毫无血色的手抓住了身下的床单，何与飞伸手抓住他的手：&ldo;云云，你别害怕……&rdo;

苏睿云光洁的额头已经显出了细汗，脸上也有些难看，却是努力挤出了笑容：&ldo;与飞……我好难受……肚子硬硬的……我想上厕所……&rdo;

他产期已到，想必是腹中痉挛，他却是自己不知道。郑大夫就在身旁，何与飞不由得脸上微微一红，咳嗽一声，说道：&ldo;云云，别担心，你是要生了，如果想上厕所，就拉到床上吧，以後我们再搬家好不好？&rdo;

苏睿云有些为难：&ldo;可是，你们都在……好奇怪……&rdo;他虽然是小孩子的心性，却也知道当著那麽多人的面解手是一件不雅的事。

郑大夫扭头对何与飞道：&ldo;少爷，你先出去吧。我已让人烧了热水送进来，等生了之後，你再进来也不妨。&rdo;

何与飞道：&ldo;可是我想陪陪他……&rdo;

郑大夫老实不客气地道：&ldo;少爷，你在这里要是大呼小叫的，会让老朽不方便。&rdo;他虽然知道何与飞为人不可亲近，但是为苏睿云就诊多次，在他眼里，何与飞就是一个普通的即将做爹爹的男人。

何与飞自知见到苏睿云痛苦，必定会无法控制自己，看到郑大夫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只好抓住苏睿云的手深情地道：&ldo;云云，我会一直在门外面，不要怕。&rdo;

苏睿云此时已经有些剧痛难当的坠胀之感，艰难地道：&ldo;唔……嗯……你先出去吧，不碍事的。&rdo;男子天生的好胜心让他仍是没有把何与飞留住，只是望著何与飞的背影走出门外，将要回头掩上房门时，他合上了眼帘。

郑大夫道：&ldo;苏公子，要是你忍不住的话，就叫出声来吧。&rdo;

&ldo;我知道……&rdo;

苏睿云忍痛但冷静的态度让郑大夫有些疑惑，看到苏睿云神情恍惚，痛得抽气，表情似乎扭曲得几乎变形，那不止是痛苦，而有种极力回想一切的深思表情。

郑大夫一惊，道：&ldo;苏公子，不要分心，孩子很快就要出来了，你用力一些，只要运气适宜，很快就会生出来了，照我说的做，吸气，呼气……&rdo;自然这是安慰人的话，从来没听说过生孩子容易，又是男人，闻所未闻，恐怕死人的事情都会有，郑大夫苦笑。

剧痛……难以想象的痛苦像是要将整个人分裂成碎片……下体紧胀钝痛，这样类似的痛苦他曾经经历过……

是什麽时候呢？小的时候？不，那时虽然父亲教训苛刻，常常骂他打他，但只是身体外伤，没有这样几乎像是内脏碎裂的痛苦……

像整个人垂死而不能死，绝望得想要自尽而不可得……

不！不是这样的！假象……一定是假象……

苏睿云仿佛遭遇噩梦一般，身体上的痛苦引起了他记在肉体上最深的回忆，令他痛叫失声，惨叫的声音让门外的何与飞揪紧了心。

在这一刻，他忽然明白自己并非无所不能，他完全没有办法减轻恋人所承受的一丝痛苦，他只有什麽也不做地在这里等待。

何与飞站在门外，几乎要把门盯出一个大洞。小玉关心地问：&ldo;少爷，奴婢去拿杯参茶给你养神好吗？&rdo;

何与飞摇了摇头道：&ldo;不必了，他痛成那样，我还养什麽神。&rdo;小玉听得出何与飞的怒气，立时不语。

从早上一直站到太阳西下，影子由长变短，又由短变长，门终於被打开，郑大夫一脸疲惫地出来：&ldo;少爷，情况有些不妙，苏公子的肚子虽然大，但里面都是水，胎儿很小，而且颈部被脐管压住，所以很难出来。少爷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把苏公子的会阴部切开。&rdo;

何与飞感到一个惊雷在耳边炸响，很快就已镇定下来，道：&ldo;有什麽危险？&rdo;

郑大夫摇了摇头，道：&ldo;很难说，也许保住孩子的话，苏公子的命会保不住。&rdo;

何与飞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他身上，但事到临头，他所能做的，也只是二选一的决定。

再失去一个孩子的话，恐怕苏睿云一定会崩溃，甚至再也不肯原谅他了。

何与飞嘴角抽了一抽，说道：&ldo;郑大夫，如果只能保住一个，务必留下睿云。&rdo;

郑大夫点了点头，说道：&ldo;我明白。&rdo;他转身走进去，何与飞移动脚步，走到房里，看到苏睿云已经昏迷不醒，额角鬓发完全湿了，长衣散开，汗水如注，何与飞心疼得几乎快要窒息，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滴眼泪便已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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