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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第1页）

怔怔地望着眼前如圭如璧的翩翩君子，奚玉棠许久才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她低头看向自己干燥的手心，不愿去猜测他话中太多的含义，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个能说的理由，&ldo;越清风……我不喜欢这些事。我只想在能力范围内帮一帮司离，这条路，他胜了，我替他高兴，败了，也是他自己选的。&rdo;

&ldo;但你会伤心，对么？&rdo;越清风轻笑着抬手帮她挽起一缕掉落鬓间的发，&ldo;而我不想让你伤心。&rdo;

自古以来，身在太子之位却未能登九五之尊的下场是什么，他们心知肚明。

&ldo;江湖很大，棠棠。&rdo;他抬起她的脸，&ldo;卫寒也好，卓正阳也好，你已经卷入其中，而我也有我的迫不得已，有些事，不是做完了就没有后续了。&rdo;

曲宁城一行，让越清风重新审视了很多事，其中一件，便是卫寒这个锦衣司佥事。卫寒对眼前人的执念远比他想象的要多，也许从前不经意的举动，经过各种巧合和时间的发酵后，已经酿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而如果有朝一日司煜登顶，卫寒势必有从龙之功，到那时，无论是他还是奚玉棠，甚至奚玉岚，全部脱不开身。

越家少主是个生有反骨之人，从不愿居于人下，放任敌人逐渐强大这种事，他不愿也绝不会做。如若不能在敌人成长起来之前除之，那就只有……不让他成长。

至于卓正阳……奚玉棠将事情割裂得极深，老怪物只是她的仇人，而她终有一日要杀了他。可卓正阳在做些什么，她不是不知道，谋反也好，复辟前朝也好，有些事沾上就是蚀骨的麻烦。

甚至于奚玉岚这个兄长，在接手听雨阁这个本质上属于司氏的杀手组织之后，也说不准能不能独善其身。他愿维护他好兄长的姿态，越清风不拆穿，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和麻烦，奚玉岚现在不说，也无非是看出了奚玉棠不愿牵扯其中。

……她终究不够有野心，只愿见这半面江湖，可偏偏身边之人却各个都是野心家。

她生来便背负极多，活着只为一个目标。这些日子她不止一次透露出了自己的疲惫和氐惆，甚至至今都心存死意……若有朝一日她报了仇，再无牵挂，会不会就这样丢下一切去死？

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外面起了风，吹起紫竹园大片竹林沙沙作响，越清风低头望着眼前人迷茫的脸，隐在袖中的手狠狠攥了起来。

这种事，果真不适合他来做。一个心有戾气之人说出的话，永远都充满了极强的逼迫之意，他本意只想点醒她，到头来，反而是自己较了真。

&ldo;棠棠。&rdo;他开口，&ldo;看着我。&rdo;

奚玉棠顺从地抬起眼。

&ldo;你看到了什么？&rdo;

&ldo;……&rdo;

见她欲言又止，越清风笑了出来，&ldo;无妨，尽管说。&rdo;

&ldo;……势在必得。&rdo;奚玉棠呐呐出声。

两人对视，良久，她别开眼，&ldo;我知道你说这番话的目的，我不傻，别这样看我。&rdo;

她起身，背对越清风站在了门前，寒风吹起银朱色衣袍，吹起她散在脑后的墨发，天地间一片灰白，唯有这一点朱红照亮了整个紫竹园。

沉默许久，直到一片混乱的脑子逐渐冷静下来，她忽然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居高临下地对上越清风平和的视线。

&ldo;你要入我的局，确定了吗？&rdo;

越清风颔首。

&ldo;好。&rdo;奚玉棠走到他面前，斩钉截铁，一字一句开口，&ldo;那就看看这江湖，能被你我天翻地覆到何种程度。&rdo;

&ldo;……&rdo;

唇边的笑容涟漪般扩散开来，越清风慢条斯理地起身走到她面前，眼眸深处全是这抹耀眼的朱红。

&ldo;奚玉棠，你不要反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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