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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陆廷霄淡淡地看着他，让沈融阳突然想起寺庙里俯瞰众生，一脸怜悯慈悲的佛像，当然陆廷霄跟慈悲两个字相差很远，但是那种感觉却极为相似。

&ldo;久仰。&rdo;他打招呼一共用了两个字，接下来是自己稍微感兴趣的问题。&ldo;你怎么发现我的？&rdo;

&ldo;一个武功高手，可以把身形甚至呼吸都隐藏起来，但无论如何隐蔽，&lso;气&rso;是无法隐藏的。&rdo;沈融阳试图用最简单的语言来解释。

&ldo;气？&rdo;陆廷霄微微拧眉，脸上有了不一样的表情。&ldo;你是指气息？&rdo;

&ldo;可以这么说吧。&rdo;沈融阳点点头。&ldo;陆教主的藏身之法跟东瀛一种叫忍术的秘法有点相似，但却要高明得多，若不是刚才有一丝不同于风声的波动，我也察觉不出来的。&rdo;别人就算武功达到他这个地步，也未必能察觉陆廷霄的存在，皆是因为他自小残疾，无法如常人行走，轻功更不必说，便只能将努力花费在其他方面，锻炼出比其他习武之人还要灵敏的感知，眼耳口鼻手，都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快的反应，这一切，若不是经过日日夜夜艰苦异常的练习和他本身的意志力，是绝不可能有今天的武功。

&ldo;倭人的忍术，不过只学到皮毛。&rdo;陆廷霄淡淡道，语气不是目空一切的否定，只是实事求是的陈述。至于为什么是皮毛，他却没有往下说，只是话题一转。&ldo;沈楼主来意？&rdo;

&ldo;在下几个朋友，中了一种离魂之术，神智不清，一直昏睡，药石罔医，听闻贵教有一门秘法，能够迷惑和控制人的心神，沈某冒昧，想请陆教主一救。&rdo;

&ldo;他们是你什么人？&rdo;陆廷霄的目光没在他腿部停留过，对他来说，眼前这个人是一个足够与他平起平坐的对手，而这种资格无关外在。

&ldo;朋友。&rdo;沈融阳有问必答，神情平和。

&ldo;中了离魂术的人，外表看来昏迷不醒，但是心神会一直沉浸在自己最留恋的往事之中，无法自拔，如同梦魇，叫醒他们对他们来说未必是好事。你不应该对任何外物太过牵挂，那样对你的武功进境没有任何好处。&rdo;陆廷霄第二次拧眉，似乎很可惜眼前这个人对一些事物的兴趣远远超过了专心致志地习武，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再过几年，连他也不足以成为自己的对手了。

&ldo;人生在世，总是有许多牵绊，从心所欲，不一定是要抛弃一切，就像陆教主掌领北溟教，也一样能够专心于武学上的追求。&rdo;沈融阳微微一笑，&ldo;那几个人，沈某有非救不可的原因，还请陆教主成全，如有任何要求，沈某会尽力做到。&rdo;

陆廷霄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道：&ldo;你脱了衣服。&rdo;

饶是沈融阳再从容淡定，料事如神，这个古怪的要求也不由让他一怔。

第10章

沈融阳一怔之下，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不得不再确认一次。&ldo;这是条件？&rdo;

&ldo;嗯。&rdo;淡淡地应了一声，陆廷霄看着他，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要求有多么不合时宜。

沈融阳这边也很快恢复了镇定，缓缓解下外衣带子。他的手修长且白皙，虽然曾经因为练习暗器在手心和虎口留下厚厚的茧子，但这并不妨碍举止优雅的气度。外衣解下，还有一层里衣，沈融阳的动作不疾不徐，没有尴尬或不自然，对面那个人更加没有，他就那么静静站着，看那人一步步的动作。

等到沈融阳将上衣全部褪下，露出匀称的上身，陆廷霄突然出声：&ldo;转过身。&rdo;

沈融阳当然不会以为陆廷霄有什么企图，点点头，将轮椅转个方向，洁白的背部面对着陆廷霄，身后静默了片刻，陆廷霄淡淡道：&ldo;可以了，沈楼主把中了离魂之术的人抬进来，我先看看。&rdo;

这么说就是答应救人了，沈融阳穿好衣物，朝他拱手：&ldo;多谢，也许我并不是陆教主所要找的人，但是如意楼兴许可以略尽绵力。&rdo;此时他已知道，陆廷霄让他脱衣服，十有八九是要看他背后有无特殊记号，借此来找人。

陆廷霄可有可无地点点头，突然道：&ldo;沈楼主有亲人么？&rdo;

&ldo;沈某自幼父母双亡，只有师父。&rdo;

&ldo;你肯为朋友而付出，是不是因为没有亲人，需要移情和寄托之故？&rdo;

话不留情，而且尖锐，沈融阳却笑了起来。&ldo;朋友是朋友，亲人是亲人，何必执着这些外在的称呼，他们能与你共进退，能让你内心高兴，不就足够了？&rdo;

陆廷霄不以为然，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和自己一样的。他武功也很高，一样被众星拱月，却不是将所有心思都用在武道上，这世上身外的牵绊很多，北溟教对他来说并不是非要不可的，今天通过沈融阳想找的人也不是非找不可的，他无法理解这个人为何不把精力集中在武学上，以他的能力，想要更进一步并非难事，却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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