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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第1页）

廖霆低头看着沙盘：&ldo;今年雨水充沛，冬季也结束得很快，草原上牧草生长状况也很好……也许犬戎人今年不缺牧草和粮食，打算休养生息?这也不算是个好事。&rdo;

赵谌点点头：&ldo;廖监军的想法也有道理。&rdo;他说着点了点北草原上代表白狼国的旗子，&ldo;但我不相信盘乘，他可不是个会因为牧草充沛粮食够吃，就停下扩张领地的人。&rdo;

魏杰突然插话：&ldo;呃，末将最近倒有发现。&rdo;

赵谌几人都看向他，他和谢珂对视一眼，就道：&ldo;早前谢将军曾联系过附近牧民，让他们退到西关以内，后来发生了鲜于岑的事情，我们派出斥候在周围查探，就在前几日回报过来有一点很奇怪……&rdo;

&ldo;继续。&rdo;赵谌示意。

谢珂便接过话茬道：&ldo;我们昨日随斥候一道出营，发现更远一点的牧民聚居区不见了，其中最大的是马哈衣族，他们族里有青壮年约三百人，妇孺一百多人……另外同鲜于岑一家有族亲关系的白戎一支，约有一千多人的青壮年和四五百妇孺，也都不见了。我们只搜查了西边和东边各五十里，北边往前二三十里。&rdo;

吴生也纳闷起来：&ldo;北边应该不可能了，那些小族群都畏惧犬戎，不可能在靠近犬戎地盘的地方安营扎寨，因为草场已经被圈占，他们的羊群和马群吃不到草，也有被犬戎掠走的危险，打猎也抢不过犬戎……所以真不见了?&rdo;

魏宏：&ldo;会不会是退到关内?也许他们从其他方向退去关内，西北有更大片的草原，那里无人居住，也不在赵国的范围内。&rdo;

所有人都看向赵谌。

赵谌却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更大的缘由。

&ldo;也许，他们就是去了我们认为不可能的地方。&rdo;

他看着代表白狼国的那一片区域，在沙盘上看，不过那么小一点。这样的地形沙盘，也许盘乘那里也有一个，作为一个边境小国的国主，他看着自己国家的领土，难道会甘心就这样盘缩在北草原一角?

但是想要扩张，就得有骑兵，就得有粮草和马匹!甚至还得有妇女，能给他的勇士生孩子，生下下一代的勇士。

人口，人口才是最重要的。

赵谌抬头看向大家，严肃道：&ldo;咱们驻扎西关经年，最清楚不过这些西戎边民。他们追根究底，同宗同族，来自远古同样一支血脉传承，对他们而言，只有我们中原人才是外人!水草充沛时，边民就与我们互易互市，等到水草枯竭时，边民就披甲侵略我们。如果有人承诺他们充足的粮食和广大的草场，许以利益，你们想想会如何?&rdo;

众人半晌没吭声。

魏宏闷声道：&ldo;他们定会集结起来打我们!&rdo;

&ldo;他想要纠结一支军队，&rdo;赵谌抬头注视盘乘的画像，&ldo;联合了草原众多部落之后，赵国的江州三郡就会成为他首要攻陷的目标。诸位，五年前的那场野蛮屠戮，兴许不是偶尔为之，而是白狼国的一次尝试，那一次他们拉得战线太长，补给跟不上，最后赵国援军一到，他们只能撤回……&rdo;

&ldo;盘乘这是在继承他叔父的遗志呢。&rdo;

他沉声道：&ldo;继续派出斥候查探，军营加强守卫。&rdo;

&ldo;末将领命。&rdo;众人齐声应道。

待到人都退了出去，赵谌看向仍然站在一旁的廖霆。

&ldo;不知内廷令大人还有何事?&rdo;

廖霆慢条斯理地理了理护臂，道：&ldo;我在想，是否有必要将此事告之陛下。&rdo;

赵谌沉默片刻，从刀架上取下淙泠：&ldo;自然，若有大战，还需粮草物资，不过此事暂时不过我的推测，派出斥候正是为了证实推测。依我看，大人还是暂缓传信为好。&rdo;

廖霆瞥着他轻拭淙泠的侧影，突然说道：&ldo;大将军应当知晓卑职曾替夫人办事?&rdo;

赵谌嗤笑一声，持刀睨他：&ldo;我知晓，又如何?&rdo;

廖霆勾起了嘴角，抬起双手朝帐外退去：&ldo;卑职只是想说，夫人是真心疼爱大郎的……将军做事不出格，卑职，就只是摆设。&rdo;

赵谌冷冷盯着他，直到廖霆退出帐子，才锵的一下淙泠收回刀鞘。

百里之外的犬戎王领土之内。

盘朵雅骑马翻过草坡，停在最高处看向远处如同云朵一般缓缓移动的羊群，露出一抹喜悦的笑容。

&ldo;公主!&rdo;侍女图哈骑马追了过来，喘气抱怨，&ldo;您骑得太快，我差点跟丢了!&rdo;

盘朵雅却执马鞭指向远处的羊群对她说：&ldo;图哈你快看!今年雨水下得好，羊群都没有怎么减少。&rdo;

图哈顺着她的方向看去，也高兴起来：&ldo;对啊，大家挨饿的也少些，死的人也少些。&rdo;她只高兴了没一会儿，就又哭丧着脸劝起主人，&ldo;咱们快回去吧，王看不到您，到时候会鞭打我的。&rdo;

盘朵雅还想在外头多待些时候，但她想起自己阿父的作风，犹豫了一下，还是调转马头，朝着远处插着旗子的城墙奔去。图哈的黑马跟在她的红马后头，两人的身影很快变得渺小起来。

她走回自己的住处，果不其然，就见到宽敞的房间里跪着好几名侍女，而她的父亲，伟大的犬戎王，披着黑色的狼裘负手站在房子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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