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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第1页）

皇后微微一笑，姿态从容而优雅，挥了挥手让周围的人退到门外候着，只留了几个心腹在场。

&ldo;皇上，慈宁宫走水，臣妾已经让人将纵火的凶手拿下。臣妾没想策划慈宁宫走水的元凶会是昭华郡主，臣妾不好处置，便只好命人先将她关押起来，等您身子好了些再处置。&rdo;皇后慢慢地说道：&ldo;今晚作乱的还有金吾卫指挥使，镇国公世子已去捉拿此人，除此之外，臣妾还从婉妃寝宫里收集出一些罪证，其中有靖王的亲笔书信，不知皇上可有兴趣？&rdo;

承平帝的脸色慢慢地变得冰冷，目光凶狠地看着她，嘶声道：&ldo;蒋氏，你就不怕朕废了你么？&rdo;

皇后微笑看他，就像看着个垂死挣扎的无用老人，淡然而随意地道：&ldo;皇上，三十年前，您已经说过要废臣妾了，那时候若不是太后阻止，您真的要废了臣妾，臣妾一直记得的。现在，过了三十年，再来废后，已经迟了。&rdo;

承平帝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紧紧地揪着被子，好一会儿才将那口气吐了出来，神色萎靡地道：&ldo;皇后，难道夫妻三十几年，你仍是恨朕？朕……已经不怪你了！&rdo;他困难地道，脸色更加难看。

&ldo;不恨了。&rdo;皇后漠然地道，见他微微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自己，突然忍不住笑得欢快，心里却漫上一股子的嘲弄，果然是个爱面子的男人，说不恨了反而不相信。

&ldo;早就不恨了，没有了情意，怎么会恨呢？臣妾还要谢谢皇上给了臣妾机会，没有因为义姐之死而愤怒杀了臣妾。&rdo;她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但却笑得极为端庄得体，并没有因为胜利即在而失态，或者放纵，她忍了三十几年，有些事情早已像本能一般刻入骨子里，如同这贤后之尊。&ldo;婉妃应该同皇上说了吧？其实义姐当年是被臣妾弄走的，她的死也是臣妾安排的。&rdo;

&ldo;你……&rdo;承平帝的双眼瞪得更大了。

&ldo;义姐爱慕皇上，想要爬得更高，所以她假借臣妾的身份接近您，当初您也以为义姐才是蒋家嫡女吧，而臣妾才是那个蒋家义女？呵，那是您自己认错了，怨不得旁人。当得知臣妾将要嫁给您为妃后，她便给臣妾下了绝肓药，使得臣妾当年无法再当母亲。您说，臣妾如何不恨不怨？臣妾当初以为皇上是不知情的，臣妾心里真是委屈呢。可是没想到，到头来，皇上会突然说要废了臣妾，原来皇上也是知情的，却看着臣妾受了那么多罪……&rdo;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三言两语间便将积了很久的心事说出来，也说了他以往无法得知的一些真相。

承平帝额头的青筋毕露，看她的目光越发的复杂，半晌，他哑声道：&ldo;今晚之事，是不是你‐‐&rdo;

&ldo;不是臣妾！&rdo;皇后冷然道：&ldo;臣妾不过是推了一把罢了。&rdo;

&ldo;你‐‐&rdo;

承平帝又大口地喘气，声音就像风箱一般破碎。半晌，他突然开口道：&ldo;朕当年是认错了人，朕……&rdo;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便听到一道沙哑的男声朗声道：&ldo;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恕罪！&rdo;

&ldo;臣纪显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rdo;

&ldo;臣张惠宁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rdo;

&ldo;臣庞烈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rdo;

&ldo;臣刘允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rdo;

………………

连着好几道声音响起，呼声震天，接着王德伟走了进来，躬身道：&ldo;皇上、娘娘，端王、镇国公世子及五军营、西北营的几位大人、将军皆来了。&rdo;

承平帝慢慢地闭上眼睛，身体颓然地倒入被褥中。

好一个顺势而为，他的皇后，想必为了这一日，策划多时罢。如此一想，满心的苦涩漫上心头，他想对她说另一个她所不知道的真相，却发现已经没了意义。

闭了闭眼，承平帝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精光微闪，高声道：&ldo;端王进来。&rdo;

晨曦的光从门前透进来，一阵风穿进来，桌上的烛火晃动了下，清晨未暿的光线与烛光融合在一起，让人心底由衷升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从门口走来的男子一身染血的戎装，凭添一股肃杀之气，踏着沉稳的步伐走来，然后跪在了地上。

&ldo;父皇，儿臣不负父皇之命，将叛将悉数斩下。&rdo;

看着跪在床前的儿子，承平帝双眼闪烁着复杂的思绪，半晌说道：&ldo;我儿辛苦了，你做得极好，朕甚是心慰。&rdo;

待陆禹抬起头，皇后眼尖地看到他惨白无血色的脸，胸前的衣襟被划破了，右手上深可见骨的伤，半边身子的衣物被血染红，扑面是一阵刺鼻的血腥味，也不知道是敌人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可想而知，这一夜，他过得有多凶险，稍不小心便会丧命知军之下。

看着如此狼狈而可怖的养子，饶是皇后心志坚强，面色也变了变，失色道：&ldo;禹儿你……&rdo;

&ldo;你也会心疼？&rdo;承平帝冷声道：&ldo;朕以为你是铁石心肠，什么都能利用，何以会心疼个棋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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