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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1页）

此时已是黄昏后，寂寞江水悠悠长流。

&ldo;素菲……还好么?&rdo;

微生南楼的语气克制又疏离：&ldo;陛下，娘亲已经过世，七年了。&rdo;

嬴政似乎是愣了愣，才回过头看向她，下意识问道：&ldo;什么?&rdo;

微生南楼不再重复方才的话，眸中渐渐泛起水光，她眨了眨眼，却又迅速抬起手在眼角一抹。

嬴政这才收回目光，片刻后道：&ldo;你很像她。&rdo;

微生南楼道：&ldo;的确，很多人都这样说。&rdo;

&ldo;南楼。&rdo;嬴政转了转话锋，&ldo;你在恨朕。&rdo;

微生南楼下意识否认：&ldo;没有。&rdo;

&ldo;否则你绝不会，在素菲过世七年间，从未对朕说起。&rdo;

微生南楼被他说得莫名其妙，道：&ldo;为何要告诉你，她是我娘。&rdo;

嬴政复又转过身，此时的他似乎卸下周身气度，就如两人在新郑初见时一样，内敛的锋芒，平静的模样。

&ldo;你知道‐‐朕喜欢了她那么久，直到现在，朕未曾立后，也是因为她。&rdo;

如此隐晦的话题，嬴政在微生南楼面前却毫不避讳。

微生南楼眸光一闪：&ldo;的确知道，可那又如何?&rdo;

&ldo;你在恨朕。&rdo;

微生南楼一手搭在栏杆上，手指紧紧扣着木栏杆，指节几乎都泛了白。她浑身都在颤抖，方才她还在控制，现在却是控制不住了。

&ldo;陛下觉得我在恨您什么?是恨您杀了韩非，还是恨您灭了韩国?&rdo;她忽然提高了音量，&ldo;前者恨您的不多我一个，后者‐‐也轮不到我来恨!&rdo;

话末带了哭腔，眼角也流下些许泪水。

&ldo;原来如此……&rdo;

果然是因为韩非，嬴政眯了眯眼睛，似是回忆起许多年前，他刚登上王位不久，到新郑欲见韩非一面的场景。

彼时他见到微生南楼，便想起比她大一些的扶苏，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偏偏微生南楼像个男孩子般爱玩，扶苏却只爱埋头看书，让他实在有些愁。

&ldo;陛下。&rdo;微生南楼喊了他一声，&ldo;您觉得我在恨您，那我想问问陛下，可否再叫陛下一声，尚公子?&rdo;

落日最后一缕余晖也随着她的言语渐渐消失，借着月光与星光，嬴政看清了微生南楼的神色。

那样绝望，却又带了几分微光。

嬴政觉得她大概是个念旧的人，多少的恨意也会随着时间，逐渐飘散在过去。许多年后想起来，约莫都只剩下温暖的回忆。

可是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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