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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两个人肩并肩坐着，谁也没有说话，各自看着各自的天空出神，一坐就是两个小时，其间不闻半丝声响。

两个小时对洛灵修而言仅仅只是一刹那而已，从前闭关的时候，有时候眼睛一闭一睁就是几十年光阴，可能只对着一个山洞一面墙壁冥想。

所以他没有任何的不适应，就那么安静而沉默地看着云朵飘过来又飘过去，偶尔有落单的雀鸟从眼前飞过，又或者稀薄的阳光里扬起的一点尘埃。

&ldo;你叫洛灵修吧。&rdo;就在那个男人看上去永远也不会开口的时候，他依旧没有收回目光，却忽然说。

洛灵修点点头，又意识到对方可能看不见，于是补了一句&ldo;嗯&rdo;。

&ldo;你现在很悲伤，因为檐角的风铃已经哑了。&rdo;那男人终于回过头来，也没有标明自己的身份，深深地看着洛灵修。

从正面看，他的面容与他的年纪违和感更加明显，真的显得太过年轻。

洛灵修隐约觉得一丝疑惑，却被对方提的要求引开了注意力，这就是所谓的试镜？

他看了一眼檐角的风铃，有风的时候它应该是会响的，只不过这一刻恰好没有风吹过罢了，因此而悲伤么？

洛灵修漠然看着那风铃，足足过了五分钟，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看着。

好一会儿，那个男人忽然笑出声来，他拍了拍洛灵修的肩膀，&ldo;你根本就不会演戏。周渭贤近来也有些老糊涂了，竟然向我推荐你。&rdo;

&ldo;周导？&rdo;对于洛灵修来说，周渭贤就是他在这个世界里另一位师尊，原来魏韬突如其来的试镜邀请并非师出无名，而是周导的推荐。

&ldo;很惊讶？我还以为是你求他的。&rdo;那男人微微一笑，&ldo;也对，周渭贤不是个谁求就能求谁的人，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推荐你，如果只是为了这张脸的话。&rdo;

他轻出了一口气，&ldo;我看了你演的《魔徒》，很不错，宿冠玉很适合你。但，那是角色的功劳，我还是那句话，你不会演戏。&rdo;

&ldo;你会怎么做？&rdo;洛灵修没有反驳，他并不觉得自己会演戏，虽然也不觉得自己不会，至少他认为模仿一切情绪他都已经很熟练了，并且也很少有人觉得他模仿得不像。

魏韬考虑了片刻，&ldo;大概，跟你刚才一样吧。&rdo;无声地看着他。

听了他的回答，虽然洛灵修没有说话，但很明显在等着他解释。

既然一样觉得这样的表现手法可以，为什么要说他不会演戏。

魏韬从水榭里站起来，倚着栏杆，&ldo;动作姿态甚至言语表情这些固然都是戏，然而都是有迹可循便可模仿的。我说你不会演戏，因为你眼睛里没有戏。&rdo;

他回头看了洛灵修一眼，&ldo;应该没有人对你说过这种话吧，你现在也算红了。但我需要告诉你一件事，电影和电视剧是不一样的。很少有电视剧强调韵与骨，但电影是艺术。&rdo;

他吁了一口气，&ldo;即便越来越多的人不当他是艺术，他始终是在那里的，有形无神，不行。&rdo;

魏韬沉吟了片刻，又转回来对着洛灵修，&ldo;不过我明白为什么周渭贤要向我推荐你，像你这样的人，一旦眼睛里有了神，那就是天生的艺术家。&rdo;

&ldo;你是天生的艺术家。&rdo;洛灵修忽然说，对于魏韬那些评价，他并不觉得不悦，他说得一语中的。

纯粹。

是他在魏韬身上感觉到的唯一的气息，纯粹的狂热，大概是最能用来形容魏韬的的词，正如他一贯表现出来的那样，票房、院线、奖杯、声望，完全无法牵绊住他。

魏韬只有对电影的一腔狂热，纯粹地爱着这一种艺术。

然而洛灵修说完，魏韬却摇摇头，&ldo;不，我并不完整。&rdo;他此时眼神沉淀，如重重曲径，才使他那过分年轻的面孔，从眼神里显示出符合年纪的沉重质感来。

他摸了摸脸，&ldo;觉得我很年轻？我并不喜欢与人交往，也有部分这个原因，洛灵修，你这样的好容貌，应该希望能容颜常住吧？&rdo;

洛灵修摇摇头，&ldo;红粉骷髅而已。&rdo;论及美貌，修仙者哪个不是容光摄人，一但身死魂灭，死相也一样丑陋。

魏韬有些惊讶，&ldo;年轻演员里，少有你这么不在乎容貌的。&rdo;他看得出来，洛灵修是真不在乎，而不是嘴上说说，他耸了耸肩，&ldo;其实我也不喜欢这幅模样。&rdo;

虽然相比起年纪来长得年轻得有些惊人，但娱乐圈里也有不少驻颜有术的人，他原本也并不必刻意避着世人。

洛灵修隐约觉得，魏韬身上似乎有一丝非人的气息，但又并非妖、并非鬼、并非灵、并非仙。很矛盾。

第50章沉默如迷的呼吸

&ldo;剧本我会给你经纪人的，回去好好看看吧。&rdo;魏韬又抬眼看了一眼天空，这次没再注目那风铃。

洛灵修不置可否，&ldo;你并不满意我。&rdo;以魏韬之前对他的表现，另选演员才是正常合理的事情。

&ldo;满意是很难的事情，而且让不满意变成满意，比满意本身更让人满意的多。&rdo;

这句听上去特别有内涵的话说出来，洛灵修忽然就感觉神秘的魏导不那么有内涵了，有一种令人不祥的预感！

&ldo;……&rdo;于是他决定迅速终止这场谈话，尽管如此，洛灵修却在回去后，找芮林拿了剧本。

芮林对他的决定并不意外，倒是比较意外魏韬在亲自试过洛灵修之后竟然没有更换人选，然而这位导演一向特立独行，出人意料之举对别人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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