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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杜熙月点了点头，朝耳房偷瞄了眼，隔着幔纱看见大奶奶躺在床上抽泣，前日那些神气全都不见了。

想来，大奶奶是有些话要跟周福荃家的说，又不愿意让自己知道。杜熙月自嘲地笑笑，跟着冬梅去了偏厅。

&ldo;大奶奶这是怎么了？&rdo;杜熙月忍不住问了一句。

&ldo;还不是为了宸爷……&rdo;冬梅叹了口气道，&ldo;二姑娘，你先坐，我叫人给你上茶。&rdo;说着，又急匆匆出去了。

杜熙月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偏厅，听着断断续续传来的哭声，想起前世宸爷的所作所为，心里大概明白个七八分。

过了好一会，冬梅才进来，对着二姑娘一阵长叹短嘘后，半晌冒出一个句话：&ldo;二姑娘，你以后若要嫁人，千万要瞪大眼睛挑个好夫婿。&rdo;

这话真不像一向谨言的冬梅会说出来的。杜熙月留了个心眼，压低声音道：&ldo;大奶奶正心烦着呢，别说这些没边没谱的话，让她听见惹她伤心。&rdo;

&ldo;什么没边没谱。&rdo;冬梅神情黯淡下来，微叹口气，道&ldo;二姑娘，你是主子，站在上面是不会明白我们这些下人们的苦。&rdo;

主子又如何？自己在这府里不一样得看二太太的脸色度日。杜熙月心里苦笑，面上莞尔，道：&ldo;太太有太太们的苦处，姑娘有姑娘们的苦处，只是在明在暗外人不知罢了。&rdo;

这话像是说给冬梅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冬梅发现杜熙月不像大姑娘那样难相处，心里多了几分轻松，道：&ldo;二姑娘，我听说……&rdo;

正说着，杜熙月看见一个小丫头端着茶盘进来，给冬梅使了个眼色。

冬梅就此打住。

杜熙月接过茶盅，细细地喝了一口，见送茶的小丫头走了，问：&ldo;你听说什么？&rdo;

冬梅接着说：&ldo;我听说二姑娘你下月要回王府看夫人？&rdo;

因为王姨娘最恨府里的人称自己&ldo;姨娘&rdo;，自从和二太太大吵过之后，下人们对她的胆量敬佩有加，又得知王姨娘的娘家背景，私下都改口称王姨娘为&ldo;夫人&rdo;。现在当着杜熙月的面，更加小心称呼，就怕王姨娘哪日又回来了。

只是这称呼在杜熙月听来有些异样，她&ldo;嗯&rdo;的敷衍一声，没接下话。

&ldo;那姑娘可帮我带点东西到王府？&rdo;冬梅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带东西？杜熙月心里暗暗疑惑，虽然冬梅是大奶奶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但她想不起这丫鬟在王府还有什么沾亲带故的人。

&ldo;只要不是马车放不下的东西，倒没什么不可以。&rdo;杜熙月思忖着答道。

冬梅立即换了个明快的笑容：&ldo;二姑娘你放心，就一瓶豆豉酱而已保不会碍您什么事。&rdo;

&ldo;豆豉酱？给谁呢？&rdo;

冬梅不好意思地笑道：&ldo;前些时大奶奶尝过我年前腌的豆豉酱，说味道不错，又提起王夫人也爱吃这个。我就想借着姑娘过去，给王夫人也带些去。&rdo;

要求倒是简单，听着也是些家常话，只是这礼情送得让人觉得有些突兀……无缘无故怎么突然想起给王姨娘送东西呢？

杜熙月看着冬梅满怀期望的眼神，忽然想起前世东院传出冬梅投井自尽的消息，背脊骨感到一阵发凉。当时大太太封锁了消息，大家只知道冬梅死了，可什么原因一概不知。二太太对此毫无兴趣，二房这边自然就更没有人会去打听。

没想到今世，自己本不想知道的事却不请自来，似乎命运之门再次向她打开。

……

冬梅见杜熙月半晌不说话，怕她反悔，一脸落寞地道：&ldo;二姑娘，你别觉得冬梅势力，冬梅也是迫不得已。&rdo;

迫不得已？这个迫不得已真妙啊……明明是利用我，还说得这般可怜、无奈。

杜熙月在心里冷笑起来，面上却一团和气说道：&ldo;这倒也没什么，只是你得给我一个理由，好让我给东西时也好有个交代。&rdo;

冬梅微怔，她没想到二姑娘这么慡快的就答应了。

&ldo;就说是大奶奶送的，只是二姑娘记得顺带把我也说进去就行了。&rdo;冬梅眯着眼笑道。

杜熙月点了点头，又听见大奶奶和周福荃家的在堂屋讲着客套话，便起身告辞。

冬梅见杜熙月要走，机警地朝厅门看了一眼，凑到她耳边小声说：&ldo;二姑娘，告诉你件事。今日大奶奶哭成这样倒不是因为宸爷在外面喝花酒，而是宸爷和周大管家的相好钱二嫂子勾搭上了，大奶奶的脸面过不去，估计周妈妈这会心情也好不到哪去，等会你出门要小心些。&rdo;

&ldo;哦……知道了。&rdo;杜熙月装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心里揣测着身为大奶奶心腹的冬梅跟她说这番话的用意……

&ldo;二姑娘，我们先回了。&rdo;周福荃家的在堂屋喊了一声。

杜熙月跟着冬梅鱼贯着出来，她见大奶奶情绪好了很多，屈膝福礼：&ldo;大表姐莫再伤心，熙月跟周妈妈先走了。&rdo;

&ldo;嗯。你们先去，我要冬梅给我梳洗一下再过去见二太太。&rdo;大奶奶憔悴的面容露出淡淡笑容。

&ldo;你别多想，我和二太太在西院等着你过去。&rdo;周福荃家的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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