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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2页）

见他眉飞色舞的样子，何湛将注意力再度转移到棋盘上，这步下得还是跟以前一样烂，说：&ldo;君子不悔，殿下老是耍赖可不行。不行，哪有这样的？&rdo;

宁右将黑棋捡回来，摸了摸鼻子：&ldo;我不管，叔得让着我。&rdo;

何湛拍了拍额头，苦恼道：&ldo;当初启蒙时就该叫个好先生来教你，你们兄弟俩入门都是臣带的，怎么安王就那么老实，你专学了臣耍滑头的这一套？&rdo;

宁右嘻嘻一笑：&ldo;入门，下棋的精髓都得学到。&rdo;

何湛：&ldo;……&rdo;很有道理，无言以对。当初他下棋的精髓就是耍无赖。

何湛跟他再谈了些关于姜国出使的事，暮色四合时就出宫了。因宁右也要回太子府，他绕了道将何湛亲自送回忠国公府，一直等他进府，他才落了帘子，独身靠着软背，缓缓闭上眼。

从没有这样好过。

何湛再也不能躲着他。

上元节一来，家家户户都悬了花灯，原本到夜里，整个京都不一定亮几盏灯，如今家宅店铺门前皆挂着花灯，若从清风山的峰崖上望过来，就像天上的流星落地，镶嵌于中，亮如明珠。

忠国公府也不例外，从府外到府内，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何湛从前还瞧过民间的花灯会，今年是不行了，但止不住想要玩的心思，托人定做了一盏滚兔走的灯笼。下人见他回府，专门将滚兔灯笼提出来为他照路。

何湛瞧了几眼甚觉喜欢，索性自己提着走，喜孜孜地打量着里头的滚地走的兔子，一路飘回南阁子。

将花灯放在桌上，下人从外跟进来，问他要不要用膳。何湛没什么胃口，挥手遣他们下去，这头正摆弄着手中的花灯，宁晋鬼一样地从屏风后绕出来，喊了声：&ldo;叔。&rdo;

吓得何湛差点没把灯架子捏烂，回头就见宁晋在屏风后，只露出半个身子。他想训斥的话没说出口，全都转成开怀的笑，问：&ldo;你怎么成天干这些藏来藏去的事？&rdo;

宁晋幽幽怨怨地说：&ldo;若是叔愿意，我巴不得从正门进来。&rdo;自从梧桐殿的事后，何湛为了安全起见，表面上已经不再同宁晋亲近，在外见了他也是恭恭敬敬唤着&ldo;睿王&rdo;，刻意保持着距离。

宁晋知道他顾忌什么，可难不成两人真不见面了？

何湛招他过来：&ldo;来，瞧瞧臣的花灯。&rdo;

宁晋走过去同他挨到一处，问：&ldo;怎么有兴趣玩这个？&rdo;

&ldo;好玩呗。这是今年花灯的新样子。你看里头的兔子，在跑。&rdo;

宁晋侧头看向何湛的笑颜，心头一热，不自禁地吻了吻他的脸颊，说：&ldo;的确好看。&rdo;不知是在说灯还是在说别的什么。

何湛推了他一下，不再由着他闹：&ldo;今晚过来是为了什么？&rdo;

&ldo;明天姜国使节就来了，我听说你也会在元宵宴上。姜国带了头狼来，我怕你受伤，专程来提醒你一句，明日的元宵宴就不要去了。&rdo;

姜国先前未定国之前也算是游牧民族，他们以狼为图腾，王室中人都认为自己身上流着狼族的血，建国后渐渐被中原文化同化，削去野蛮的民族性，但王室中多有养狼的习惯。

宁晋原本对姜国不太感兴趣，可宁左非得要将何湛拉进这泥潭中，宁晋怕出什么乱子，只得叫影卫去查姜国使者，做好万全的准备。

使者团带了一匹齐膝高的雪狼，让狼进，的确会对在场人构成威胁；不让狼进，姜国定要笑靖国皇帝怕一个畜生。

何湛听后不觉什么，只道了句：&ldo;我就说他们就是一群耍无赖的混账，如今一看，可不是么？&rdo;

宁晋再重复一遍：&ldo;不要去了。&rdo;

&ldo;一头狼而已，不足为惧，有办法整治他们。&rdo;何湛起身将花灯挂起来，有意往外看了一眼，四周夜色茫茫，料峭的寒意穿过霜林，掠过他窗前的桂花枝。

他回身看向宁晋，眸色深深，定着声说了一句：

&ldo;宁左，好像有点问题。&rdo;

第90章使者

宁晋闻言，面色不变，眼神中带了些疑惑之色：&ldo;什么意思？&rdo;

&ldo;现在的太子…好像是宁右。&rdo;

他们兄弟两个人再像，但终归不是一个人。幼年何湛与他们相处的时间长，自是能通过一些细微末节发现两人不同。宁左宁右虽是双生子，但性格却千差万别，宁左的目光炙热，张扬，生龙活虎，不好意思的时候总会摸一摸鼻子，不是一个很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宁右容色温润，总会将自己的喜怒藏得很好，总一副笑吟吟的模样，谁见了谁都会觉得亲近。

从前宁右也会穿上宁左的衣服扮作他。宁右也不是要捣蛋，只是拿这个来消遣人。

他人总以为两兄弟难以分辨，习惯性地认成宁左，认错了也无事，宁右不会怪罪，总会温和地纠正过来，如此就不会得罪他们。

何湛从不觉得两个人能一模一样，那时候宁右还小，模仿起来总会露马脚，何湛用心分辨也能辨出来，但今天他同宁右相处一天，竟没能察觉。如果不是他瞎猫碰上死耗子，惹宁右真正开怀一次，他是不会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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