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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他苦笑了一声，又说：&ldo;我无能，没有何公子您这样翻天覆地的本事。可我已经从桃花村一路走到京城，无愧于父老乡亲…&rdo;说完，沈玉就跟杨坤一并离开。

宁晋担忧地看向何湛，何湛还闭着眼，薄唇微抿，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过会儿，何湛睁开眼睛，唇角带着惯有的笑容，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未曾发生一样。他对宁晋说：&ldo;不该带你来的，吓到你了。&rdo;

只是前世他在宁晋手下那么多年，惯喜欢跟在他身边，久而久之，何湛也习惯了身边有宁晋。

&ldo;三叔…&rdo;

何湛倒吸一口冷气，不防地笑了声：&ldo;嚯！以前都是我把别人按墙上，没想到这次还被别人按一回。天道好轮回啊。&rdo;

这次真是惹毛了杨坤啊。怎么办？他手中还有一把沧海等着杨坤来拿呢。

宁晋看何湛的神情更担忧了。宁晋不明白为何他的三叔，总能这样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明明何湛很不开心，为什么还能装作这么开心？

何湛叹口气，拍拍宁晋的肩，对他道：&ldo;走吧，去拿你的那把殷霜。&rdo;

何湛用玩笑将方才的事带过，可宁晋却不如他那么轻松，耷拉着脑袋，由何湛领着出去了。雅阁门口倚栏站了个书生模样的长衫男子，长衫是破旧的。长得相貌堂堂，就是胡子拉碴的，怎么看都是一副穷酸样。

他双手环抱，臂弯处插着一把破扇子，瞧见何湛出来，仔细辨了辨何湛身上的衣服，嗓音低浑地问了句：&ldo;君雅？&rdo;

何湛抱拳敬道：&ldo;想必这位便是名动朝堂的剑客淮庸先生了？&rdo;

&ldo;哦，在下本名李二狗，见过公子了。&rdo;

宁晋：&ldo;…&rdo;

&ldo;幸会幸会。&rdo;何湛笑道，&ldo;前些天听坊间流传先生飞檐走壁时不慎滑了脚，如今可好了？&rdo;

淮庸说：&ldo;还不错，能走路了。今天为殷霜寻主，特地来看一看，不过殷霜知道我把他卖了，不太愿见我，我就不进去了。&rdo;

淮庸走近了一点，继续说：&ldo;我就来跟公子说点事‐‐你以后要天天殷霜洗澡，擦的时候要用丝绢，我看公子挺有钱的，应该也不吝啬这个。还有不要乱杀人，好人的血他不喝，嫌腥气；这家伙口味重，对上戾气重的兵器，他会特别激动，一激动就会变得尤为锋利。没事儿呢，你也带他出去见识见识，别老封在匣子里，给闷坏了，刃一钝，就不好使了…&rdo;

淮庸喋喋不休地嘱咐着，何湛也耐心听着，一一应下。淮庸想了想又纠正道：&ldo;你还是别用他杀人了，他不愿再见血，你可以跟他跳跳舞。殷霜比较随性，跳成啥样他都不计较。你要不会，我可以教你，就看公子愿不愿意学了。&rdo;

&ldo;这把剑是赠给我侄儿的，这些事你得问过他才行。&rdo;

淮庸一愣，幽幽的视线投到宁晋的身上。宁晋被他盯着浑身不自在，仿佛只要他不答应，眼前这个人就要拿殷霜来砍他似的。宁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按照淮庸所说好好对待这把剑。

何湛笑着将宁晋推向前，对淮庸说：&ldo;既然我侄儿已经应下，那先生也该应在下一件事才行。&rdo;

&ldo;啥事儿？你说。&rdo;

&ldo;跟我这个侄儿讲一讲江湖上的事，他喜欢听书。&rdo;

何湛执着于让宁晋见见淮庸也是有缘由的。

前世帝业眼看就要成功时，宁晋却有了放权的念头，曾对何湛说不想再争皇位，想让何湛随他一起离开去当江湖野老。怎么可能！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去当他紫陆星君的江湖野老？风餐露宿，清粥淡饭。他何湛生生世世鞠躬尽瘁鞍前马后的，一心帮他成为九五之尊，结果他要去走江湖？

摔！话本子看多了吗！平时就不该把那些什么《剑客野史》《刀客传》《枪挑风流》之类的书给他看好吗！

何湛要让宁晋看清现实。第一剑客厉害不厉害？一等一的厉害。那还不是卖剑娶媳妇了！混江湖能混出个什么鬼来？

讲！必须让淮庸把混江湖的时候浑身是泥地睡在街头的事，飞檐走壁却摔伤腿的事，还有别人上门跟他单挑，因为他身上太臭而被熏晕，因此放弃挑战的事一并说给宁晋听！

淮庸一听，心想这个简单，遂点头应下。宁晋也对他口中的江湖很是神往，眼睛乌黑发亮。淮庸说：&ldo;走走走，我带你去楼台那边儿晒晒太阳，给你好好讲。&rdo;

宁晋抬头看向何湛。何湛说：&ldo;去吧，我拿了剑就在楼下等你。&rdo;宁晋得到他的允许才乖乖跟在淮庸后边儿，轻快地跑到走廊尽头的楼台上去。

宁晋睁着明亮的眼睛，问他：&ldo;先生，走江湖好玩吗？&rdo;

淮庸引着他坐在楼台的小凳子上，颇为得意地说：&ldo;好玩。扬名立万，风里来雨里去，别提多潇洒。&rdo;

宁晋问：&ldo;那您怎么就把剑给卖了呢？&rdo;

小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淮庸揉了揉鼻子：&ldo;呃…这个…因为没钱。&rdo;

宁晋眨着眼再问：&ldo;真因为没钱啊？&rdo;

淮庸笑着没说话，想了很久。他沧桑的眼睛眺望着澄蓝的天空，往下是一棵梧桐树，在这样的秋光里都枝叶茂密。淮庸说：&ldo;人呐，就跟大树一样，总想有个根。等你有了想保护的人，便不会再想跑去经历那些风雨了，因为那一点都不潇洒。&rdo;

&ldo;那什么才算是潇洒？&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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