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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2页）

凤二本来已经抓着那几封信，伏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被这脚步声惊醒，他抬起头。

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站在他面前。

&ldo;母后……&rdo;他怔怔地站起来，向面前的女人请安。

陈妃‐‐如今已经是太后了‐‐气色较五年前好了许多。

这五年，碍于凤二，凤王早已经将她接出冷宫，好生服侍着。她的疯病也早已经好了，只是时不时还会出现些幻觉。

此时，她看着眼前自己高大英武的孩子，神色复杂。

最终，她叹了口气:&ldo;怎么在这里睡了？你才刚刚登基，今日劳累了一日，该好好休息。&rdo;

&ldo;母后，我没事。&rdo;凤二在母亲面前，表情便没有平素的冷硬，语气也柔软了些。

&ldo;你在看什么？&rdo;陈后看见了桌上的书信。

&ldo;没什么。&rdo;凤二垂下眼睛，默默将信收了起来。他这时其实不太想见人，但还是打起精神问道:&ldo;母后这时候来这里，有什么事吗？&rdo;

陈后看着他依然微红的眼眶，欲言又止。

&ldo;母后不妨直说。&rdo;凤二笑道，&ldo;我如今不似从前，什么都有能力满足您了。&rdo;

&ldo;母后没什么好求的，&rdo;她忙说，&ldo;如今这样，什么都挺好了。&rdo;

她看着凤二的脸色，小心翼翼道:&ldo;就是……我今日，去见了你父王。&rdo;

凤二一僵。沉默片刻，道:&ldo;母后见他做什么呢？&rdo;

&ldo;他……虽然做错了，但毕竟是你父亲。我看着他如今的样子，心里也难受。&rdo;陈后道，&ldo;你就当是叫娘安心，给他派个医官，好不好？&rdo;

&ldo;母后别担心这个，&rdo;凤二唇角冷冷地勾起来，&ldo;我不会叫他死的。&rdo;

他神色已经冷下来了，陈后讪讪的，不敢再说下去。

隔了一会儿，她轻轻叹了口气:&ldo;亭儿，娘知道，你自小就委屈了。是娘对你不起。&rdo;

&ldo;你如今……心里有怨，娘知道。但，娘听着你唤我母后，心都要碎了……当初的事，娘有错，娘不该瞒着你。但那时，娘真的不知道，他曾经存着那么歹毒的心，要害了你。娘还有什么留恋的呢？娘不是要为那个人说些什么，只是……娘不想你落个不孝的罪名啊。&rdo;

凤二看着自己语重心长的母亲，心里忽然就涌上一种很深的疲倦。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幼时的，成年的，交错着像一张网，密密匝匝地将他束缚在其中。

曾经有一个人……要把他从这种束缚中解脱出来。现在，已经不会再有这样的人了。

&ldo;娘，我这一世，都在叫您高兴，叫父王高兴。您总说着为我好，我知道的，可有时候，我其实……也会累。&rdo;

凤二带着一种奇异的微笑，慢慢开口。

&ldo;但是……你知道么？也有过一个人的，他一心只要我高兴，别的什么也不要我做，什么都随我，都依着我。我对他笑一笑，他都会很满足。&rdo;

他说着说着，一些黑色的回忆涌上，像要将他吞噬。他的瞳孔在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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