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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ldo;那么，开始吧。&rdo;信太郎这么说，轻轻地咳嗽。咳着咳着他的目光就再也离不开手中的原文书。我就像在大学里有阶梯的那种大讲义室听讲一样，把进入耳朵话一字也不漏听地，拼命地记起笔记来。

翻译的文章经过他的口译，委委道来。但有时，他的声音突然止住。我想是怎么啦，一拾起头，会看到他在查字典或是站起来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或有时他会用手顶着下巴一直瞪着窗外。

在那时候，我会玩着手中的原子笔，检查记下来的笔记。由于才刚切口开始还不太清楚小说的内容，但信太郎所译出的文字相当优美，实在不像只是初翻阶段的文章。

半途有人敲门，雏子走进来。信太郎瞄了雏子一下，表情不变地继续翻译。雏子觉得很有趣地坐在我身旁，点起一根烟偷窥我的笔记。

&ldo;刚刚半田打电话来，&rdo;等信太郎告一段落后，雏子说，&ldo;问我要不要到涩谷去。你要不要一起来？&rdo;信太郎笑着说：&ldo;不行耶，不可以诱惑我。我们正在工作中。你一个人好好去玩吧。&rdo;

&ldo;但是今天正好大家兴致高得很。&rdo;

&ldo;我和矢野小姐提过半田，下次四个人一起去卡布其诺。&rdo;

&ldo;好呀！&rdo;雏子点点头朝着我说，&ldo;财不起哟，我要出门。红烧肉我拜托老妈等‐下热给你们吃。尝尝看。我想陪着你吃，但，下次吧。&rdo;

&ldo;好。&rdo;我说。

雏子走出房间，但还没过十五分钟又走进来。穿着鲜艳橘色迷你裙和同样颜色的长外套。她站在门口，用很娇甜的声音唤着信太郎：&ldo;小信，我今晚或许会在外头过夜，我会再打电话回来。&rdo;

信太即招招手作为回答。雏子向着我小声说&ldo;拜拜&rdo;，然后消失在另一端。

信太郎马上开始继续翻译，一直到傍晚五点，我们都沉浸于工作中。还好是拜工作之赐，让我可以忘记片濑夫妇奇妙的对话。等到工作完了，信太郎拜托老妈端啤酒和红烧肉来书房时，我才又想起来。

我已听信太郎说叫半田的男子是信太郎的学生，相当优秀、又是个美男子。为什么那么年轻的男人和雏子非得两个人约到涩谷见面呢？又为什么雏子会说，有可能在外过夜呢？

&ldo;你吃吃看这红烧肉。雏子可以说是烧肉的天才。&rdo;

我依他的话从盛着红烧肉的碗中夹起一块塞进嘴里，一说好吃，信太郎马上笑着说：&ldo;对吧！她最喜欢喂别人吃这道菜，想要听人家说好吃。好像这才是活着的乐趣一样。真可惜，她今天要是在就好了。&rdo;

我小心地不让他觉得我在探人底细地问道：&ldo;你夫人是出门和朋友见面吧&rdo;

&ldo;和半田呀。我刚跟你说过了，我的学生。&rdo;

&ldo;是和他去哪旅行吗？&rdo;

&ldo;为什么会这么问？&rdo;

&ldo;因为刚刚夫人说，她或许会在外过夜。&rdo;

&ldo;她是去半田住的地方啦。&rdo;信太郎好像连碗都要吃下去一样，将里面的东西胡乱扒下肚，然后一面说：&ldo;半田是雏子的男朋友中的其中之一。&rdo;

&ldo;但是……那位先生……不是您的学生吗？&rdo;

&ldo;是呀。我的学生是雏子的男朋友。&rdo;

&ldo;你们夫妻真是观念开放。&rdo;

&ldo;为什么？&rdo;

&ldo;当然呀。那样的关系……要是普通人不吃醋死了。&rdo;

&ldo;我也好、雏子也好，都没有吃过对方的醋。结婚已经五年了，一次都没有。&rdo;

&ldo;你不觉得不舒服吗？自己的老婆……那么漂亮的老婆和自己的学生……&rdo;

&ldo;我不允许有入伤害雏子，但是，&rdo;信太即将杯中的一干而尽，很沉稳地说：&ldo;让雏子快乐的人，我可是欢迎得很。&rdo;

我本想说，这是有钱人常有的、毫无由来的自信。但话到嘴边又硬吞了回去。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不礼貌、太过份的说法。取而代之的，我拿着啤酒杯环视着信太郎的书房。因为有点疲倦，酒精特别会发生作用。我感到有一点开始醉了。

&ldo;说真的，像老师这样的人对我来说，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现在也这么觉得。&rdo;

&ldo;别的世界？&rdo;

&ldo;对，和我活的世界不同。我说不上来。&rdo;

&ldo;我可不是什么特别的人，只是个穷教授。&rdo;

&ldo;说什么穷，没这回事。&rdo;

&ldo;有钱的是雏子而不是我。我们的出身可差得远了。我是高攀了，很帅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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