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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ldo;找个正式恋人就好了，找个属于自己的家伙。&rdo;

&ldo;这我当然也思考来着。那时我已二十七，差不多也该好好成个家了。但结果还是不

行。我不是那一类型的人。我‐‐怎么说呢‐‐我忍受不了就这么败下阵去。岂能向呕吐啦

骚扰电话啦这种莫名其妙岂有此理的名堂投降！人生模式岂能轻易改弦易辙！我决心战斗下

去，直到体力和精神被榨干最后一滴血，无论如何。&rdo;

&ldo;嗬。&rdo;

&ldo;若是村上你，你会怎么样？&rdo;

&ldo;怎么样呢？想不明白啊！&rdo;我说。的确想不明白。

&ldo;呕吐和电话那以后也接二连三。体重也减轻不少。且慢‐‐噢，不错‐‐六月四日体

重六十四公斤，六月二十一日六十一公斤，七月十日滑到了五十八公斤，五十八公斤！以我

的身高来说是谎言一样的数字。这么着，西服所有尺寸都不合身了，以致要按住裤腰走路才

行。&rdo;

&ldo;有一点要问：为什么没装个录音电话，为什么没那么做？&rdo;

&ldo;当然是因为不想落荒而逃。一旦那样做，就等于告诉对方我认输了。毅力的较量！或

对方坚持不住，或我筋疲力尽。呕吐也同样。我尽量把它看作理想的减肥方式。所幸体力并

未极端下降，日常生活和工作基本能照常应付下来。因此，我又开始喝酒。早上喝啤酒，傍

晚猛喝威士忌。喝也罢不喝也罢反正都是吐，怎么都一码事。还是喝来得痛快，也顺理成

章。

&ldo;接着，我去银行提出存款，去西装店买了一套适合新体型的西服，买了两条裤子。往

西装店镜子里一照，瘦也着实不赖。想一想，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比痔和虫牙痛苦少，比

痢疾文雅。当然是比较而言。只要解决营养问题和没有得癌之虞，本质上呕吐是无害的。还

不是，人家美国还卖人工呕吐剂来减肥呢！&rdo;

&ldo;那么，&rdo;我说，&ldo;呕吐和电话最终持续到七月十四喽？&rdo;

&ldo;准确说来‐‐等等‐‐准确说来，最后一次呕吐是七月十四日早上九点半，吐的是烤

面包片和西红柿色拉和牛奶。最后一次电话是那天夜间十点二十五分，当时我正一边听埃洛

尔&iddot;加纳的《海边音乐会》，一边听别人送的seagra&rso;svo。怎么样，写日记这东西有事

时就是方便吧？&rdo;

&ldo;的的确确。&rdo;我附和道，&ldo;那以后两个都戛然而止了？&rdo;

&ldo;戛然而止。一如希区柯克的《鸟》，早上开门一看，一切都已然过去。呕吐也好电话

也好，再无第二次。我又恢复到六十三公斤，西装和裤子仍吊在立柜里没动，活活成了纪念

品。&rdo;

&ldo;打电话的人直到最后都一个调门？&rdo;

他把头左右轻摆一下，以不无茫然的眼神看着我。&ldo;不是的，&rdo;他说，&ldo;最后一次电话

跟往常的不同。对方先道出我的姓名，这和平素一样。但随后那家伙来了这么一句：&lso;知道

我是谁么？&rso;说罢沉默下来，我也不出声。十秒或十五秒，双方都一声不响。之后电话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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