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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2页）

&ldo;太好了太好了！&rdo;博士又惊又喜，&ldo;真是雪中送炭。实际上来路上撒多了些，正担心数量不够呢。你这人真是聪明过人，可敬可佩。如此机警的人实属罕见。&rdo;

&ldo;差不多该出发了，爷爷，&rdo;他孙女道，&ldo;时间不多了。&rdo;

&ldo;千万当心，&rdo;博士说，&ldo;夜鬼那东西可马虎不得。&rdo;

&ldo;不碍事，保准安全归来。&rdo;说着，孙女在博士额头轻轻一吻。

&ldo;就结果而言，我觉得十分对你不起。&rdo;博士转向我说，&ldo;如能替换，我真想替你受过。反正我已经尽情享受了人生，别无遗憾。对你则或许有点为时过早。事出突然，心理准备还没完成，留在世上没做完的事也怕多的是。&rdo;

我默然点头。

&ldo;但不必过于害怕。&rdo;博士继续道，&ldo;用不着怕。好么，这不是死，是永恒的生。而且在那边你可以成为你自身。相比之下，现在这个世界无非徒具其表的幻景而已。这点请别忘记。&rdo;

&ldo;好了，走吧。&rdo;女郎拉起我的胳膊。

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28世界尽头（乐器）

发电站的年轻管理员将我们两人领进小屋，进屋他就查看炉火，拿起煮沸的水壶走去厨房，又端茶折回。我们已给森林的寒气冻透全身，能喝上热茶委实求之不得。喝茶时间里，风声一直响个不停。

&ldo;茶叶是森林里采的。&rdo;管理员说，&ldo;用整个夏天阴干，足够喝一冬。既有营养，又暖和身子。&rdo;

&ldo;好喝得很！&rdo;女孩说。

清香四溢，带有质朴的甜味。

&ldo;是什么植物的叶片？&rdo;我问。

&ldo;啊，名称还真不晓得。&rdo;年轻人说，&ldo;森林里的一种糙。因味道好闻，就试着采来当茶。糙很矮，绿色，7月开花。开花时掐小叶晒干。独角兽喜欢吃花。&rdo;

&ldo;独角兽也来这里？&rdo;我问。

&ldo;嗯，直到初秋。冬天一临近它们就再不靠近森林。暖和时候成群地赶来同我玩耍，我分东西喂它们吃嘛。但冬天不行。即使知道能得到吃的，它们也不接近森林。所以我整个冬天都孤单单一个人。&rdo;

&ldo;可以的话，一起吃午饭好么？&rdo;女孩说，&ldo;带来了三明治和水果，两人吃像是多了些。怎么样？&rdo;

&ldo;那当然好。&rdo;管理员说，&ldo;好久没吃过别人做的东西了。我这里有用林里蘑菇做的炖菜，尝尝如何？&rdo;

&ldo;恕不客气。&rdo;我说。

于是三人吃女孩做的三明治，吃炖蘑菇，吃饭后果，喝茶。吃喝时我们差不多没有开口。沉默起来，风声仿佛透明的水浸入房间，淹没沉默。刀叉碟盘相碰的声音夹杂在风声里，听起来似带有某种非现实的韵味。

&ldo;不走出森林么？&rdo;我问管理员。

&ldo;不走出的。&rdo;他静静摇头，&ldo;这是早已安排好的：我始终守在这里管理发电站。或许迟早有人前来接替。什么时候自然不晓得，但只有那时我才能离开森林返回镇子。一步也不能走出森林，在此等待每三天来一次的风。&rdo;

我点头喝掉杯里的剩茶。风声响起到现在没有多长时间，估计还将持续两三个小时。如此静听风声，恍惚觉得身体都被一点点拖往那边。一个人在林中空荡荡的发电站里听这种风声，想必寂寞难耐。

&ldo;对了，二位恐怕不是为看发电站才来这里的吧？&rdo;年轻人问我，&ldo;刚才也说过，镇上的人一般是不来这里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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