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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差役已经要发作，池大老爷也是怒不可遏；刑房书办比较冷静，想起金师爷的话，急忙到轿前低声说道：&ldo;大老爷息怒！等我唤地保来。&rdo;

地保已经得信赶到，刑房书办便唤他上前叫门；这一下倒是开了，却只开一扇，轿子进不去。努一努嘴，两个差役抢进门去，推开林家下人，将大门开得笔直。

池大老爷在大堂下了轿，二堂的厅门却紧闭着。以百里侯之尊，进入民家，遭受这样的冷落无礼，实在是罕见之事；然而池大老爷为刚才那句话提醒了‐‐事碌上是记起金师爷的警告：邵定侯不好意！于今迹象已见，确是有些不大好惹。心里不断在想，越是如此，越要沉着；鲁莽行事，栽了跟斗，可就真的输给邵定候了。

因此，当差役拍柜打凳，在喝问主人何以不露面时，他反倒摇摇手拦阻：&ldo;不可这样子，有话慢慢说。她家主人，既是女眷，不便出见，想来总有帐房、管家，请一位来答话。&rdo;

大厅旁边的厢房，就是帐房；帐房先生是个老实人，想躲没有躲得了，为差役挟持着，来到大厅，朝上一揖，结结巴巴地说道：&ldo;参见老公祖！&rdo;

池大老爷看他穿着蓝布长袍，又是这样的称呼和礼节，便知他是一名秀才，倒也不敢怠慢，很客气地问道：&ldo;你姓什么？想来进过学。&rdo;

&ldo;是的。晚生姓孙，三年前进的学。&rdo;

&ldo;是孙秀才。&rdo;池大老爷问道：&ldo;在林家帮忙管家帐是不是？有几年了？&rdo;

&ldo;有两年多了。&rdo;

&ldo;这样说，当初这林家的女婿出奔投河，你也在场？&rdo;

&ldo;当时我在帐房照料。没有看见。&rdo;

&ldo;喔！&rdo;池大老爷问道：&ldo;你住在哪里？&rdo;

&ldo;每天回家。有时事忙，就睡在帐房里。&rdo;

&ldo;你白天都在这帐房，进出的人当然都看得到。我倒问问你，林家经常有哪些男客来？&rdo;

&ldo;没有什么男客来。&rdo;

&ldo;左右邻合呢？&rdo;池大老爷问道：&ldo;譬如住在后面的邵家的邵定侯。&rdo;

一听这话，孙秀才的脸色便有些不自然了：&ldo;来过一两次。&rdo;他说，&ldo;我也不大记得清楚。&rdo;

&ldo;怎么叫不大清楚？是说来过的次数记不清楚吗？&rdo;

&ldo;不是‐‐&rdo;孙秀才想改口，&ldo;我也不大认识邵定侯，相貌记不清楚，是不是他不敢说。&rdo;

池大老爷笑笑不响，刚想再问；只见大厅前面进来一个人，是七品服色，与池大老爷的身份相同；何以来此一人？倒不可不防，因而他很沉着地等着。

那人昂然直入，但仍依行客拜坐客的规矩，先作了个揖，然后自我报名：&ldo;敝姓朱。与此间表亲；听说池大老爷驾到，舍亲女流之辈，不便接待，特地托兄弟来支宾。不知道父母官轻临民家，有何见教？&rdo;

&ldo;原来是朱兄。&rdo;池大老爷问道：&ldo;请教台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