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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第2页）

&ldo;我活了六十多岁，第一遭遇见今天这种怪事。&rdo;陆太婆强抑着气愤说：&ldo;我真不知道从哪里谈起了！&rdo;

&ldo;就从到了嘉兴谈起好了。&rdo;罗龙文问：&ldo;是不是到了法云庵？&rdo;

&ldo;哪里？&rdo;陆太婆说：&ldo;一上岸，两顶轿子，坐上去放下轿帘，外面的路径完全不知道。一下了轿才发觉，好大的一座厅，哪里是什么法云庵？一问，才知道是赵大人的公馆。&rdo;

&ldo;赵大人呢，见了面了？&rdo;

&ldo;当然见了面。他倒说得好，说想想法云庵不方便，所以直接接到他公馆。说了许多客气话，一双眼睛‐‐&rdo;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只看着王翠翘。

&ldo;娘！&rdo;王翠翘说：&ldo;老实说好了。怕什么？&rdo;

陆太婆点点头说：&ldo;说起来真是笑话，那双眼睛紧盯着翠翘不放。我看看不是路，站起身来想走。你道赵侍郎说什么？他说，私事谈完了，还要谈一件公事。马上改口说：也不完全是公事，半公半私。&rdo;

罗龙文接着她的话说：&ldo;是相府的命令，可也只是严老夫人的事，所以说，半公半私。&rdo;

&ldo;原来，罗师爷已经知道了！&rdo;

&ldo;是胡总督告诉我的，&rdo;罗龙文说：&ldo;你老人家只讲赵侍郎跟你说了这件事以后的情形好了。&rdo;

&ldo;他说了这件事以后，我愣住了！心里只是在想，世界上哪有这样奇怪的事？当时板起脸对他说：&rdo;翠翘已经还俗了，如今是我的干女儿，而且我已经作主拿她许了给人家了。&lso;这几句话回得算决绝了吧？哪知道赵侍郎若无其事，只说，这些情形我都知道。为了大局，只好委屈翠翘姑娘。罗师爷你说，这哪里是当朝一品的大官，简直是地痞流氓不要脸耍赖的行径。&ldo;

&ldo;真是，没有想到他这么惫赖。&rdo;罗龙文问：&ldo;那么，太平你是怎么答他呢？&rdo;

&ldo;我说，我不管大局不大局！我只管我一家子的事。严老太太虽然是宰相夫人，我陆家也不是低三下四的人家。她起佛楼，管我家什么事？要我干女儿去替她照料香火，办不到！&rdo;

&ldo;好痛快！&rdo;罗龙文笑容满面地：&ldo;太平，我真服了你！&rdo;

&ldo;唉！&rdo;陆太婆长叹一声，&ldo;泄气！&rdo;说着，不断地摇头。

&ldo;娘！&rdo;王翠翘忽然扑倒在陆太婆面前：&ldo;女儿不孝！不过，女儿实在有苦衷。娘，你不要生气！&rdo;

&ldo;我不是生气，我是难过。&rdo;

何以忽有此令人全然不解的场面？罗龙文与胡元规都忍不住了；不允而同地俯身向前，定眼注视。

&ldo;你跟两位说吧！&rdo;陆太婆呶一呶嘴：&ldo;我到现在还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rdo;

王翠翘点点头，站起身来，回归原座，静静想了一下才说：&ldo;罗师爷，胡朝奉！当时的情形，一时也无法细说，归根结底一句话：赵侍郎什么都不顾了！非得而甘心不可。事情既然如此，只好归之于冤孽气数。所以我违背我娘的意思，挺身出来答应他了！&rdo;

罗龙文与胡元规无不睁大眼睛，好半天说不出话。一时厅中寂静如死，罗、胡二人只觉得心头有如压着一块铅，沉重得透不过起来。

&ldo;娘！&rdo;王翠翘起身搀扶陆太婆：&ldo;你老人家进去息一息。好不好？&rdo;

陆太婆先不作声，然后黯然说道：&ldo;我象做了场梦！都随你吧！&rdo;接着，勉强装微笑，向罗、胡招呼：&ldo;两位请宽坐！在这里便饭。翠翘总有些话跟两位说，我不陪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