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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第1页）

&ldo;你是指他所说的，预备借赵文华为梯阶，踏入相府那件事？&rdo;

&ldo;不是。&rdo;阿狗低声说道：&ldo;我很怀疑，他是不是在必要的时候，肯挺身在赵文华面前承认，他放走了我们？&rdo;

&ldo;你看出什么迹象来了？&rdo;

&ldo;没有迹象，我只是心里有这么一个感觉，他有什么话不肯说出来。&rdo;

&ldo;这，&rdo;徐海摇摇头，&ldo;你想得太多了。&rdo;

&ldo;防人之心不可无！&rdo;

&ldo;我真懒得去想了！唉，&rdo;徐海长叹一声，&ldo;波诡云谲，变幻无常。我恨不得马上回虎跑，从此不问世事。&rdo;

阿狗悚然心惊！他是真的看奇红尘了。这原不是坏事，但在情感上，一个人出家，便有生离死别的意味，自难割舍，所以霎时间眼圈都红了。

&ldo;一个一瞑不视，一个遁入空门，留下我一个人，脾气凉凉，生趣索然。这种日子，怎么过得下去？&rdo;

原来他是在为素芳和王翠翘伤感。阿狗不无索味之感。罗龙文的意思是，可能要牺牲王翠翘。说得口滑，几乎泄露，若要露出真意，且不说徐海，就阿狗亦决不肯罢休。即便未曾说奇，疑窦已现，亦需要有个很好的说法，才能遮盖得住。

为了拖宕时间，以便于思索，他故意问道：&ldo;小兄弟，你的脑筋一等一；倒替我想想看，有个什么好法子搪塞？&rdo;

&ldo;只怕不是搪塞得了的事。&rdo;阿狗答说，&ldo;罗师爷，这件事你日思夜想，一定想得很透彻了。还是请你自己说吧！&rdo;

这咄咄逼人的语气，不容罗龙文有腾挪的余地，那就只有借故来拖延时间了。好得是他一向从容惯了的，所以摆开优雅的姿式，为徐海和阿狗斟酒时，一点都不显得他是踌躇难答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急得很！因为他知道，阿狗颇存戒心，如果找出来的说法不够好，他又会起疑，这一次他再起疑心，就很不容易解释了。

急中生智，他觉得不妨暂施一条苦肉计，&ldo;你的话一点不错，这不是一个搪塞得了的事。&rdo;他慢条斯理地说，&ldo;我不肯说，是因为我也不愿意那么做，那样一做，前功尽弃！自己想想亦觉得未免可惜。&rdo;

&ldo;罗师爷，说了半天，到底是怎么个做法？&rdo;

&ldo;还有什么做法？无非我自己请罪而已！&rdo;

此言一出，阿狗和徐海并皆动容，两人对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都转脸去看罗龙文，是等他作进一步说明的神情。罗龙文知道这个说法对路了，因而越发从容，&ldo;我放你们，当然也有我的理由。&rdo;他说，&ldo;到那时候，只好挺撞讲理了！人家有功无过，要拿他来杀掉，试问天下仁人义士，还有谁肯替公家办事？就这样暗底下放掉，等于有功不赏，已经大大地委屈人家了。为人要讲良心，我只是不肯抹杀良心做事。至于该杀该剐，那只好听天由命！&rdo;

说到这里，罗龙文歇一歇气，举杯一饮而尽，神情慷慨，使得徐海和阿狗都刮目相看，情不自禁地也大口喝酒，隐隐然有着致敬的意思。

&ldo;你们放心！&rdo;罗龙文的语气又一变，&ldo;我不会有危险！到那时候，&lso;天水&rso;除了跳脚以外，还能怎么样？就算他想杀我出气，我料胡总督了解了我的本心，亦一定要救我。&lso;天水&rso;当然不能不买他的帐。不过‐‐&rdo;

又是下了转语，而无下文。不过，这一次阿狗能够想象得到，罗龙文想藉赵文华为跳板，过渡到相府去作门客，找机会利用严氏父子来治赵文华，这个计划只怕如镜花水月了。

&ldo;罗师爷，你这片心，我们弟兄很感激。&rdo;徐海庄容表示：&ldo;只是不必如此！你在&lso;天水&rso;身上下功夫，快有结果了，决不可为这件事尽弃前功。我们好好再想别的办法。&rdo;

阿狗却有反感，&ldo;二哥，&rdo;他困惑地问，&ldo;我实在想不通，没有多少时候，你怎会变得这个样子？真是俗语所说的&lso;煨灶猫&rso;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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