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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ldo;你们可以当自己的主人。&rdo;白薇皇后神情隐隐严峻起来。

&ldo;不!不……不成的。&rdo;那个奴隶孩子一边慌乱地摇着头，一边退回了铁笼的角落，&ldo;每个鲛人都要有主人!没有主人我们哪里都不能去，这是规矩‐‐逃出的话，会被活活打死的!我、我已经看到他们打死过好几个了!&rdo;

一群奴隶瑟缩着，用又是期盼又是恐惧的眼神望着外面的世界，却没有一个人敢挪过来一步。

所谓画地为牢，也就是如此罢?

&ldo;已经连逃跑都不敢了么?&rdo;白薇皇后止不住的愤怒。手一挥，整个铁笼被无形的力量扭曲，一瞬间如裂开的甘蔗一样向外瘫倒，成为一摊废铁。然而奇怪的是没有了笼子，那群鲛人奴隶居然还是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他们面面相觑，眼里带着茫然和恐惧。

&ldo;逃?&rdo;有奴隶嗫嚅，&ldo;又能去哪里?……我们生下来就没出过笼子。&rdo;

白薇皇后怔了一下，随即道：&ldo;你们可以去镜湖的复国军大营，那里有你们的族人。&rdo;

&ldo;复国军?&rdo;奴隶们脸上出现更加恐惧的神色，&ldo;那是乱党啊!抓到了都要杀头挖眼的!&rdo;

&ldo;那你们想怎样?&rdo;白薇皇后压住了怒气，问，&ldo;听着，回答我‐‐如果现在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你们究竟想怎样?&rdo;

&ldo;我们……&rdo;那个奴隶害怕地抬头看了一眼他们，最终只是低头嗫嚅，&ldo;我们想求龙神保佑让，早点来一个仁慈的主人把我们买走……&rdo;

&ldo;……&rdo;白薇皇后终于彻底沉默了。

那，就是这些鲛人最大的愿望?!

被关在囚笼里长大的一代，已然连对自由的渴求都已经消失了么?

笼子里的奴隶大都是卖不出去的老弱病幼，然而无论活了七八百年的、还是刚生下来不过几十年的鲛人，个个眼里都充满了对外界的恐惧，麻木不仁，让她这个千方百计想给予他们自由的旁观者都感到绝望。

&ldo;哈!&rdo;忽然间，一直沉默的苏摩冷笑起来，霍然转身，手指闪电般的划下!

&ldo;你要做什么!&rdo;白薇皇后惊呼，旋即抬起手臂格挡。然而还是慢了一步，锋利的引线呼啸着卷入铁笼，毫不留情的将其中两三个奴隶的头颅平整地切了下来!

&ldo;啊啊啊……!&rdo;人头骨碌碌乱滚，其余鲛人惊叫着，终于四散逃出了囚笼。

&ldo;你怎么连族人都杀!&rdo;白薇皇后变了脸色。

&ldo;这不是海国人，皇后。&rdo;苏摩转过了头，抹去溅到脸上的一片血迹，眉心那一道烈焰的刻痕里隐约透出入骨的黑暗色泽，&ldo;这不是海国人!‐‐海国没有这样的子民，我也没有这样的同族!&rdo;

他冷冷看着空桑的开国皇后：&ldo;连画地为牢都可以囚禁，这哪里是海国人?分明是你们空桑人培育出的奴隶‐‐天生的、世袭的奴才!&rdo;

&ldo;我宁可海国全死绝了，也不愿留下哪怕一个这样的奴才!&rdo;

白薇皇后默然，虚无的心中有剧烈的刺痛。

&ldo;知道什么叫做亡国么?不，七千年前的海天之战其实并不算亡国，&rdo;苏摩的语气起了波澜，仿佛内心的黑暗潮水再度无法控制的泛起。他俯下身去，一把拉起了一具无头的鲛人尸体，扔到她面前：&ldo;看看，这才是一个民族真正的消亡!你们空桑人……你们空桑人……&rdo;

看着这个纯白色的冥灵女子，苏摩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最终还是沉默‐‐你们空桑人，虽然万死不足以赎其罪，却也并非全是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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