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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当那小小的身影闯入眼帘时，路西法满面惊诧，不由自主地缩减了力道，而晴明却没有给他留情的余地，凝聚灵力集中在这一掌上。路西法被击得在空中后退两步有余，但很快稳住了身形。

他凝望着光尘那边的人影，昳丽的面孔在浮光微尘中显现出柔和的轮廓，但路西法能感受得到小阴阳师坚定的信念，即使没有了加百列在中间搅和，安倍晴明依旧与他相隔天堑，思维观念无法相通相融。

&ldo;为什么?&rdo;

路西法蹙起眉头喃喃相问，即使没有把话语说全，晴明却深深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前世安倍晴明要对路西法防备至深?为什么今世路西法依旧无法得到认同?

&ldo;如果源博雅在的话，便不会问出这样的话。他理解我，正如我万分理解他一般，心有灵犀没有隔阻。路西法，你总把源博雅看作自己私有的人格之一，但却从未想过他与你天差地远，有着云泥之别。源博雅是你想抹去的烂好人，却是我知音之交的好汉子。他虽不是阴阳师，却同我一样想着维护平安京的稳定，维护世间秩序的和谐。&rdo;

晴明用怀念的口吻说着平静的话语，随之目光一凛，凝注在路西法身上。

&ldo;而路西法你，只是个私欲膨胀的&lso;毁灭者&rso;罢了。所以往昔之事，我虽对你怀有愧疚之情，但绝无后悔之意。&rdo;

&ldo;呵呵呵呵呵!&rdo;

路西法不断地从喉咙里发出笑声，悲凉而讽刺，他目光深邃地盯着少年。

&ldo;安倍晴明，你还真是会折损我的骄傲。&rdo;

源博雅是他路西法做梦都嫌难堪的污点，晴明却认真地喜欢源博雅的朴实憨厚，两人思维模式南辕北辙，没有丝毫相似之处，可他路西法为何钟情晴明至深呢?征服欲作怪，还是像别人说的极端相反的人反而和磁石一样越加吸引彼此。

感情就像线团，越理越乱，所以路西法从不在上面纠结，只凭着心意行事。想要独占晴明，那么便把他囚禁在最喜爱的空间;想要抹掉源博雅的印记，那便毁掉平安京;想要当上绝对的主宰，那便拿回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路西法目光冷凝，周身的气势突然变得冷酷霸道，无数道金光在黑色的翅膀纹路间闪现，神职人员的衣饰在劲风中鼓荡。这副上位者的姿态从未在晴明跟前展现过，但晴明既然三番五次地挑战他的底线，那么路西法也就无需对他怜惜。

&ldo;如果不让你付出点代价，地狱之主岂不就成了人间的笑话。&rdo;

&ldo;你想要什么样的代价?&rdo;

晴明扬起小脸，仰望着高高在上的路西法，平淡的语句里无端有着戏谑的意思。路西法将那小小的身影罩在视野里，嘴角扯出冷哼的弧度，人类的血咒已经开始发酵，终究将这世界拖入无序黑暗的漩涡，可少年尚还天真无邪地毫无知觉……

&ldo;成为我的血奴，成为我永恒的伴侣。&rdo;

&ldo;然后看着这世界沉沦么?&rdo;

晴明笑着发问，简短的字句让路西法瞠大了眼睛，随即温柔地微笑起来。

&ldo;不错。&rdo;

&ldo;你知道我不会同意，我会出手阻止你。&rdo;

晴明转而认真道，换来路西法怜悯的量视。

&ldo;你身上纵然有莉莉丝的始祖力量，也别天真地想着能战胜我，连那个男人都不一定有十足的把握。&rdo;

&ldo;……虽然我由神父抚养长大，但骨子里是东方人，自然以东方的法术来解决。&rdo;

&ldo;那我可真要拭目以待。&rdo;

路西法有着西方人惯常的傲慢，东方意味着落后愚昧甚至蠢笨。在自己能力全开的情况下，路西法并不觉着晴明还有那个本领战胜自己，至于上次怎么看都是个意外，他可不会把意外变成常态。

路西法微微扇动翅膀，头顶的天空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如同龙卷风般扫荡着周围的一切，吞噬星空、吞噬希望和温暖、吞噬一切光明的东西。

阴冷的地狱之风吹拂着脸面，带来吸血鬼族的腥臭。晴明看到漩涡已然变成了巨大黑洞，无底的黑暗潜伏着未知的力量，试图将整个世界拖入混沌当中。路西法在切实地扮演着毁灭者的角色，履行着地狱之王的&ldo;职责&rdo;。

&ldo;现在臣服于我还来得及。&rdo;

只是些许的情绪动摇，便被路西法敏锐地捕捉到。他睥睨地俯视着晴明，晴明则淡淡回应：

&ldo;安倍晴明，身为平安京的大阴阳师，从来都是百鬼臣服于我，没有我臣服于别人的道理。&rdo;

他仰起头，傲然道：

&ldo;何况这场胜负，落败的万一是你呢!&rdo;

话说着，晴明挂在身前的勾玉倏然亮起嫣红色的光，跳跃于空中，宛如陀螺般旋转着，不断放大着存在感。忽听清脆的咔嚓一声，紧接着轰隆隆天崩地裂的晕眩感狂风骤雨般袭击而来，土御门庭院顿时化为齑粉，没有一点留存。

&ldo;这是……&rdo;

路西法的记忆猛然回溯到两人同赴天梯神户的那天，八岐大蛇就是被封印禁锢在这道空间裂缝的神渊之下。晴明这是什么意思?把他当成八岐大蛇一样的存在!?路西法无法克制的愤怒，他生来便是天使便是地狱之王，从来都不是什么卑贱的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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