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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波洛没做声，他歪着头认真地听着。

但他平静的面容下却隐藏着极大的失望。他不能坦率他说出自己的这种奇怪的感觉。面前这人慷慨陈同一番似乎在证实公众对他的印象，波洛感到很失望。

&ldo;这个人，&rdo;他心里厌恶地想，&ldo;倒像是个江湖骗子‐‐‐个彻头彻尾的江湖骗子！&rdo;

他结识过许多百万富翁，其中也不乏古怪之人，但在他们面前他都会感到一种威慑力，他们自身散发出的那种内在力量使他油然产生敬意。如果他们穿带补丁的晨衣，那是因为他们有这种癖好。但本尼迪克特&iddot;法利的晨衣在波洛看来简直就像是舞台上的戏装，而且这人也像是舞台上的木偶。他说出的每一句话波洛都确信是故意装出来吓人的。

他又淡淡地问道：&ldo;您希望咨询咨询，法利先生？&rdo;

百万富翁的举止马上又变了。

他身体向前探了探，声音低了八度，嘶哑他说：&ldo;是的，是的……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你的意见……什么都要最好的！这是我做事的原则！一流的医生……一流的侦探‐‐我择优而行。&rdo;

&ldo;但我有些不明白，先生。&rdo;

&ldo;那是自然的，&rdo;法利厉声说道，&ldo;我还没告诉你呢？&rdo;

他身体又向前倾了倾，突然蹦出一个问题：&ldo;波洛先生，你对梦有研究吗？&rdo;

波洛眉头扬了起来，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

&ldo;这个嘛，法利先生，我建议您读一读拿破仑写的《梦》这本书，或者向住在哈利大街（哈利大街：英国伦敦一街道。

许多著名的内外科医生居住于此。‐‐译注）年轻的应用心理学权威咨询一下。&rdo;

本尼迪克特严肃他说：&ldo;我找过他们……&rdo;过了一会儿他又开了口，起先是低语而后声调越来越高。

&ldo;同样的梦……夜夜相同。告诉你，我担心……我担心……同样的梦：我坐在这间屋的隔壁，坐在桌前办公。我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指针正好指向三点二十八分。一直是那个时间，要知道。

&ldo;当我看到这个时刻，波洛先生，我就知道我要行动了，我不想那么做……我也讨厌那么做……但我却不由自主地他的声音变得极其刺耳。

波洛泰然自若地问道：&ldo;那么你要做的是什么呢？&rdo;

&ldo;三点二十八分，&rdo;本尼迪克特&iddot;法利声音嘶哑他说，&ldo;我拉开写字台右手第二个抽屉，拿出放在那儿的左轮手枪，把子弹推上膛，走到窗前，然后……然后就……&rdo;&rdo;什么？&rdo;

本尼迪克特&iddot;法利低声说道：

&ldo;然后我就开枪打死了自己……&rdo;

顿时屋内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接着波洛打破了这沉静问道：&ldo;这就是你做的梦？&rdo;

&ldo;是的。&rdo;

&ldo;夜夜如此？&rdo;

&ldo;是的。&rdo;

&ldo;你打死自己之后发生了什么？&rdo;

&ldo;我登时就醒了。&rdo;

波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ldo;出于兴趣，我问一下你确实在那个抽屉里放有左轮手枪吗？&rdo;

&ldo;是的。&rdo;

&ldo;为什么？&rdo;

&ldo;以防不测。&rdo;

&ldo;什么不测？&rdo;

法利恼怒他说：&ldo;处在我这种地位的人都会对自己严加保护的。有钱的人总是树敌很多。&rdo;

波洛没有再追问下去。他想了想说道：

&ldo;那么您找我来究竟是为什么呢？&rdo;

&ldo;我想告诉你，我向医生咨询了这个奇怪的梦‐‐三个医生，应该说是无误的了。&rdo;